佟颂银他当然知道,常相见,有过好几回交集,不哼不哈的小员外郎,大阿哥出宫的大功臣。
听说连她也充了后宫,恭亲王简直对他那兄弟刮目相看,&ldo;好啊,以前没听说他有花名儿,原来比我还厉害。
五十个女人不够他受用的,连自己的臣工都不放过,你说他到底夜御多少?他也不怕得马上风!
&rdo;容实坐在圈椅里喃喃:&ldo;我知道颂银不会屈服,可那个人逼得她走投无路,判她阿玛陪斩是下马威,后边少不得还有别的。
我在外,鞭长莫及,我也不敢怨您不帮忙,就问您一句话,六月里大婚,恐怕热河的行程得推到七月里,您什么打算?&rdo;恭亲王摸了摸鼻子,&ldo;大阿哥挺好的……&rdo;他拧起了眉,&ldo;您别和我兜圈子,我就问您什么打算。
敢情您的福晋没给人抢了,您是毫无切肤之痛啊。
&rdo;恭王嗬了声,&ldo;你是说我们家那几个夜叉?你要不要?要我白送,再饶您一千两银子,您带走?&rdo;他和五爷之间说话随便惯了,当初皇阿哥也拉帮结派,照容实说起来&ldo;狼一群狗一伙&rdo;。
比如老二老四老五哥们儿情义深,老大和老三同穿一条裤子,老六谁也不理。
容实是因为先帝的缘故,和二爷五爷交好。
那些天潢贵胄,没分家的时候个个有可能当皇帝,因此都尊贵非凡。
等其中一个拔尖儿登顶,其余的全成了散沙,在胡同里安营扎寨,和三教九流搅合在一起,哪儿还有半点出身帝王家的样子。
容实这时候是烧红的烙铁,碰上就得烫焦一块皮,捧着脸说:&ldo;别拉老婆舌头啦,给句决断话,大婚当天成不成?那时候满朝文武都在场,有话放到明面上,他就是皇帝,也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rdo;恭亲王点了点头,&ldo;你着急我知道,可这事非同儿戏,一气儿摁不死他,咱们就是谋逆,一家子都别想活。
大阿哥在咱们手上,侍卫当天可以调遣,可缺了最要紧的一环,遗诏呢?人证呢?陆润这会儿掌印当得滋滋润润的,能拿性命逗咳嗽?咱们得从长计议,不是说四哥先头的裕妃和他结了对食吗,虽没有夫妻之实,虚的总有点儿吧?要不咱们动动太妃,兴许一激他,他就松口了呢?&rdo;容实断然说不行,&ldo;她是颂银的亲妹子!
&rdo;&ldo;知道那是你小姨子。
&rdo;恭王被他的大嗓门儿阵唬住了,掏掏耳朵眼,踅身坐了下来,&ldo;那你说,怎么处置?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老大老三都叫我给拉拢了,咱们五位亲王联名保大阿哥,只要有诏书,就能叫他下台。
&rdo;他坐在那里,神色凝重,纤长的十指交叉起来,慢慢搓捏着鼻梁说:&ldo;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们可以绕开陆润。
&rdo;恭亲王扭身坐直了,&ldo;怎么说?&rdo;&ldo;您还记不记得谭瑞?就是前边的掌印,乾清宫大总管。
&rdo;他抬起沉沉的眼看他,&ldo;皇上登基后,陆润把他折腾得挺惨,弄到外头打算灭口的,叫我给截下了。
&rdo;恭亲王啊了声,&ldo;真小看了你,你那肚子歪门邪道终于用对了地方。
有了谭瑞,咱们能想的法子就多了,管他有没有遗诏,没有可以私造,鬼老六这回栽定了。
&rdo;他缓缓长出一口气,起身北望,视线越不过重重屋顶,&ldo;我先头打算夜闯进宫的,索性把他剁成两截,一了百了算了。
可进了城,我又犹豫了,我不能拿一家老小的性命闹着玩儿。
等天亮……天亮我得去找颂银,要是因此获罪下狱,外头的事儿就交代您了,我等着江山回归正统,您来大牢里救我。
&rdo;恭亲王拍胸脯保证,&ldo;交给我,我一定把你捞出来。
不过你大夜里来找我,消息哪儿能不泄露呢,干脆我陪你一块儿进宫,我当个和事佬,给你敲敲边鼓。
要是打起来了,我拉偏架,趁机给你踹一脚也成。
&rdo;能拉偏架的一般都是好兄弟,容实冲他拱拱手,&ldo;谢谢您了,劳您架往狠了踹,最好踹他脸,我早就瞧他不顺眼了。
&rdo;恭亲王一缩脖儿,表示这个万万不敢。
着人上酽茶来,又搁一碟瓜子儿在他跟前,打着呵欠说:&ldo;还有两个时辰才放亮,我料你是睡不着了,喝茶吧!
我瞧上个姑娘,好容易弄进王府来的,今儿是洞房花烛夜,我得陪人家睡到天亮。
&rdo;谋着大计的同时不落下风月,这主儿有大将之才。
容实心不在焉给他道个喜,低头不再搭理他了,在恭亲王看来这是灰心到极点的表现,自己似乎是太残忍了,人家丢了媳妇儿,自己说什么洞房花烛,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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