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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夏已重新替稚陵绾好发髻,梳的是最时兴的望仙髻。
她存在故意的心思,想着陛下在这里,娘娘定不好意思说些“陛下喜欢素淡些”
这种话,让她梳那些端庄但老气的发式。
却看即墨浔放下了书起身,走过来,目光在妆台上浅浅扫过一遍,稚陵不知他的意思,担心他要说她的首饰奢侈浪费云云,怎知他却挑出那支璀璨精致的玫瑰金簪,给她簪到发髻上。
他垂眸说:“这个好看。”
稚陵心间一喜,佯装镇定,弯了弯唇,对镜自照,铜镜里和她素日模样,的确略显不同。
即墨浔也在端详她,只是黑眸里仍没什么太大的起伏,说:“朕原打算从碧云渡出兵,但刚刚见图上所绘险恶地势,恐怕得重新规划。”
稚陵微微诧异:“陛下,碧云渡虽容易渡江,但对面山势高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正是如此,……”
他顿了顿,蹙着眉,“此事改日再说。
——皇姐恐怕等急了。”
长公主确在正殿等了小半时辰,才见即墨浔和稚陵两人前后过来。
她笑盈盈起身迎过去,即墨浔微微颔首道:“皇姐久等了。
新年贪睡,一时睡过了。”
稚陵虽垂眼,唇角却含着压不住的笑意,轻轻附和了一句。
长公主目光在他们两人间流转一遍,等望见稚陵脖颈间的红印记,心里晓得了个七七八八,没有戳穿他们,只笑说:“没等太久。
——来,稚陵,”
长公主挽了她的手,到旁边,说:“昨儿没来得及,今日给你送过来。”
稚陵一愣:“长公主,这是?”
侍女揭开红绸布,赫然是一架七弦琴。
稚陵不由自主伸手想摸一摸,只是忍住。
这琴是伏羲式,桐木斫的,样子不算新,但做工极好。
长公主笑道:“去年七夕佳节,我跟驸马游玩,在洛阳街市上,碰到个卖艺为生的男人。
困顿潦倒,在街头弹琴乞讨银子。
弹的曲子哀伤宛转,不少围观的都潸然泪下,甚至引得飞鸟盘旋。
我见他有些本事,又很可怜,给了他些钱。
他嫌不够,大抵见我们富贵,追上来,缠着多要些银子。”
即墨浔淡声说:“市井无赖,皇姐就是太心善,怜悯他,他却不餍足。”
长公主无奈笑了笑:“他说,他自己天生有残疾,除了弹琴,没有什么谋生的法子。
以前在人家府上做乐师,后来树倒猢狲散,没了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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