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言禾连毛巾都没有拿,直接就走到房间里,被北陆狠狠地骂了许久还不解气。
那时候言禾还觉得北陆脸皮薄,他跟徐来还经常出去游泳,不也没什么。
“呦,没想到这么多年脸皮还没练厚啊。”
言禾突然来了兴趣,他一把抓住被角,作势就要去掀他的被子。
北陆连忙捂住盖在自己腿上的被子,脸色都成了猪肝色,在病房白色的光线下尤为明显。
一直努力想要沉淀下去的心情,被他搅得翻腾不已。
他不是听不出言禾的声音里的轻佻之意。
言禾骨子里的痞他比谁都知道。
北陆死抓住被子,怒目切齿一字一顿地蹦出两个字“言!
禾!”
言禾见他面上已经要挂不住了,慢悠悠的松开自己的手,轻踢一脚治疗车,将车推到了靠墙的位置。
要是让李护士知道他这么粗暴对待科室东西,估计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随后他将自己随意的摔进了沙发里,那沙发硬生生承受这么大体积的身躯,连反弹的余力都没有。
言禾似笑非笑地望向北陆,“北陆先生,作为你的主治医师,刚才的行为是在拒绝治疗吗?”
北陆松开自己抓得生疼的手指,有点颤抖,他缓了大概有五秒钟,才发出冷清的声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是嘛?那是什么意思?”
言禾故意疑惑似的问。
他头顶上那盏壁灯在他脸上打了一圈的阴影,他伸出右手,轻柔自己的额头,缓解一天的疲惫。
嘴角却一直噙着玩味的笑。
“没什么意思。”
北陆躺在床上,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声调。
他在被窝里转了一个身,裹紧了被子,故意不去看言禾。
只留一个蜷缩在病床上的背影给言禾。
言禾脸色慢慢也沉了下来,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望着北陆的后脑勺,怎么都有一种沉寂后的沉重感。
以前北陆也有心思,心思也深沉得能把他整个人吞没。
但那时候言禾至少能够暂时扫除他脸上的阴霾。
而现在的北陆,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言禾这两天精神紧绷,工作节奏一直很快,他仰卧在病房的单人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没一会就眯着了,发出了轻微的呼声。
北陆一直背对着他,想着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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