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兵营
方犁从颖阳回到京城时,已经是这一年的春末。
他进京城的那天下午,在回家路上听到街巷间有小儿唱着一首童谣:“生男不必心欢喜,生女不用心悲戚。
试看郑家女,一人飞仙,仙及犬鸡……”
六儿也听到了,忙惊惊乍乍地道:“三郎,‘郑家女’说的莫非是春儿的阿姊?这么说咱们在路上听到的消息是真的罗?言春家真出了一位皇后娘娘?”
方犁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见墩儿和百里都看着自己,他才惊醒过来,笑了笑道:“满城都传唱开了,可见错不了。”
六儿不由啧啧有声地道:“天哪天哪!
早几年前,咱们在路上捡着言春时,谁会想到有遭一日,他阿姊会当皇后、外甥会成太子?这回言春可成了正正经经的国舅爷了!”
墩儿看了他一眼,道:“知道人家成了皇亲国戚,你还言春长言春短的,也不晓得改改口!”
六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道:“改口做什么?叫他国舅爷?贺统领?依我看,我愿意喊,他也未必愿意应!
春儿是个仁义人,就算做了再大的官,跟我们也不会生分。
是吧三郎?”
方犁又笑了笑,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主仆几人回了方宅,胡安接着了,自然又喜又悲,一面安排热饭热水,为他们接风洗尘;一面悄悄拉着墩儿,细问在颖阳老家情形。
收拾行李时,他见方犁把父母灵牌也带过来了,忙让人在后头院子里收拾出一间屋,摆了供桌,恭恭敬敬地把灵位请上去,领人磕了头。
想起二爷二娘在时的那些好处,少不得又洒了几滴泪。
当晚等方犁洗了澡、吃过饭,胡安才去了后院里。
就见方犁穿着领月白绸衫,披着半干的头发,正站在院里看架上的荼蘼花。
见他端着茶点进来,方犁笑道:“才用过饭,哪里吃得下这些?”
胡安把托盘放在廊下,道:“站着做甚?赶了许久的路,不累么?如今天气热起来了,这廊下穿堂风却还凉快,且这里坐坐罢。
这是新做的山楂糕,最是消食。
你尝两块。”
方犁便坐到廊下蒲团上,接过胡安递过来的糕尝了尝,果然酸甜可口。
胡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吃,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来时,大爷怎么说?”
方犁知道他心里掂记着分家的事,忙详详细细地把分家始末告诉了胡安。
又道:“大爷倒也没为难咱们。
虽说祖宅田庄,大半都归了他,倒也是正理,毕竟大房里那么多人要养活。
两支商队都给了我,颖阳城里那几间商铺和阿娘在时置下的两间屋子,也给了我。
我来时,和伍全柱儿盘了盘那几间铺子的账目,一年少说也该有二三十万的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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