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暄幽幽道,“要说杀人放火的事,还是你们中原人花样多,这口子一开,到时候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看你不爽先杀了再说,回头再安个持械行走武力反抗的帽子,死人又不会说话。”
“疯了,真的疯了”
凌无奇喃喃道,“为何会出此种禁令?如此这般不合常理的法令,皇上也能同意?朝廷就没人说句话吗?”
“你到底还是不是正道大侠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蓝暄道,“这一月多来发生了好多事,先是你们汉人皇帝被‘小毛贼’惊扰,龙颜大怒,下令彻查。
再是东南连日大雨,河堤崩塌,良田民舍被毁,一时间饿殍遍野,偏偏户部就赈灾之事扯皮了大半个月没下文,某位不知名的侠客便私自打开了浙北某地的粮仓,你看,这不是打你们朝廷的脸吗?”
凌无奇道:“私开粮仓自不可取,但总不能由得百姓饿死吧?”
蓝暄道:“更刺激的在后头,你们知道这段日子换了几个刑部尚书了吗?九月初的时候原本的顾尚书被对家弹劾罢免,嘻嘻对家这个词还是跟那边那个丑东西学的,哇你看那丑东西,每次见了我都跟见鬼似的”
“说重点!”
凌无奇打断他。
“哦。”
蓝暄道,“然后对家举荐了原本的刑部侍郎袁大人顶替他的职位,结果这个袁大人的任命书刚下来,当天晚上在家就被人杀了。”
安乐倒吸了一口凉气:“哪里来的贼人这般大胆,竟杀朝廷命官?”
蓝暄道:“不知道,没有线索,只知是一剑封喉,江湖高手所为。”
凌无奇道:“朝廷党争之事历来有之,近日为何行事这般明目张胆了?”
蓝暄道:“现在这个皇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原本也不是嫡长子,熬到三十几岁还在权力边缘徘徊,直到三年前老皇帝突然死了,他哥当了没几个月皇帝也死了,还膝下无子,这不便宜才落到他头上。
本来手里就无权无势无人可用,为了坐稳帝位,只得拉帮结派到处扶持自己的势力,偏还没这个本事,就跟我们养蛊人一样,若你控不住那蛊,便只能被蛊毒反噬。
这不,反噬的时候来了,现下朝廷乱了,他又控制不了,只得把气都撒到江湖人身上,让你们偷我东西,让你们开我粮仓,让你们杀我官员,去死去死都去死!”
安乐低声道:“蓝教主慎言,此处人多耳杂,如此妄议朝廷恐怕略有不妥”
蓝暄不屑:“你们中原人的朝廷我怎么就议不得了?”
安乐道:“可你既要同童大人成亲,身为官眷,总该收敛几分。”
“当县令夫人压力这么大的吗?”
蓝暄惊道,“那我把他绑走怎样,当教主夫人可没这么多规矩。”
安乐急道:“这怎么行,那咱们九思县不就乱了吗?”
二人在这边你一眼我一语地争论不休,隔壁牢房的犯人也各自心怀鬼胎地窃窃私语。
李老拐对瞎子强诉苦不止,说这艳鬼也不知是什么来历,竟要和知县大人成亲了,可见这知县也不是一般人,果真是夜路走得多总会撞到鬼。
龟公们小声议论,想外头世道既这般艰难,看来我们能有口牢饭吃也不算太惨了。
赵大虎听说刑部乱了套,估摸着罗小花的案子近期不会定案了,按照一向秋后才处斩死刑犯的习惯,他俩兴许还可以多做一年的阳间夫妻,念及此处,他不由对着罗小花嘿嘿傻乐起来,直看得罗小花一阵火大,揪着他耳朵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疼疼疼!”
赵大虎吃痛,“我没想不该想的东西啊!”
九思县大牢里闹闹哄哄,这群有罪的无辜的人自顾自或庆幸或感慨,只有凌无奇长久地没有出声,直到蓝暄离开,安乐重新握住他的手,方才如梦初醒般,重重地叹了口气。
“凌大哥,事已至此,”
安乐知他所想,道,“我们不如想想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可以做吧。”
凌无奇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仰头凝望着那微微透光的气窗,应了一声:“嗯。”
)那里有非常短的一句话节选,咱们管中窥豹一下吧就=v=蓝暄与童临渊大婚的第二天,禁武令送达到了九思县。
童临渊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因此一日都没耽搁,即刻扶着酸软的腰,坐立不安地扑回到了工作上。
当日九思县衙发布了另一条本地政令,简言之,即:禁止滥杀。
若发现违禁习武之人,当以劝诫为第一要务,若对方不从,再行逮捕,送至县衙关押,严禁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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