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方七杀这边,这几年在青州域八卦国这边又开了一家早食店,卖的还是豆浆、油条、豆腐脑,但这次他的豆腐可甜可咸,来客随意,自他上次回到又一村后,他对豆腐脑是甜是咸心中也没有以前那么深的执念了…真好,是甜是咸吃得都一样得劲…
青州域八卦国落霞镇落霞巷深处飘着股焦香味,方七杀新支的油锅正咕嘟冒泡。
槐木案板上摆着几个青花大瓷碗,甜卤咸汁各占半边,撒料罐上贴着"
自便"
二字。
穿粗布短打的汉子们端着碗蹲在门槛上,看那白衫掌柜用竹刀剖开油条——金黄的蜂窝眼儿里,竟凝着星屑似的糖霜。
"
老规矩,咸豆花加辣子。
"
裹着兽皮袄的汉子撂下三枚铜钱,袖口露出青斑已淡化的烙印。
方七杀舀豆花的手稳得很,辣油在碗沿勾出个笑脸:"
今儿牛骨汤熬得浓,给山上教头多盛半勺。
"
被唤作教头的男人正缩在墙角啃油条。
他左腕缠着褪色的镇魂绳,炼气九层的波动藏得比碗底葱花还隐秘。
十年前乌漆镇那场血雨,如今化作他眉间三道竖纹,倒跟油条裂口似的。
他和方七杀差不多时间来到这落霞镇,这些年相处,这俩人倒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街坊。
"
那年雪夜,我爹娘把房契拍在祭坛上时,神使袖口的牛油还没擦净。
"
山上车也突然开口,豆腐脑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伤疤,"
他们说众生平等,不可杀生,转头就把供神的黑牛烤了分食。
"
油锅溅起的星点落在方七杀手背,烫出个浅印又瞬息愈合。
他听着铸铁勺刮过桶壁的沙沙声,想起好像三十年自己曾在深山救过前某个中蛊的修士,也是这般絮絮说着“众生平等教”
的旧事。
乌漆镇的秋天总是来得早,后山那株百年银杏刚染金边,青石板路上便铺满了落叶。
十五岁的山上车也踩着咯吱作响的叶毯回家时,正撞见两名鹰羽披风的修士立在自家院中。
他们脚下堆着六口樟木箱,父亲正把祖传的紫檀药柜往马车上搬。
"
爹,这是要迁铺面?"
少年攥紧药篓背带,篓里新采的当归还沾着露水。
"
车也啊,快来给神使见礼。
"
母亲从厢房转出来,腕间新戴的青铜镯刻着展翅鹰纹,"
众生平等教要建善堂,咱们捐了这些药材,能抵三百功德呢。
"
那夜山家药铺的烛火亮到三更。
车也伏在阁楼窗缝,看见父母跪在神使捧来的《平等经》前,额头抵着冰冷的青铜鹰首印。
秋风卷起经书扉页,他分明瞧见"
舍尽身外物,方得大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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