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没想到自己的方位仍会暴露,先是一惊,但立刻侧步提腕,迎上呼啸的刀刃,五指往刀柄上抓去。
他的双手常年与暗器为伍,手上的速度比常人快出百倍,柳红枫的全力一掷,在他看来就像是飞蝇撞上苍鹰,慢得不值一提。
转眼间,长刀已到了他的手中。
柳红枫一惊,当即转变策略,将兵器架推倒。
玄铁架身撞击地面,发出沉甸甸的闷响,架上的兵器纷纷散落,带出一阵凌乱的响动,盖过了公堂上其余的声音。
唐真踩着铁架飞身跃起,长刀刚好勾向柳红枫的脖子。
此刻的唐真已不怕再暴露方位,全力而攻,柳红枫仰面躲避,长刀掀起一阵阴风,刀尖擦着他的喉咙结掠过。
唐真啐了一声,往刀身上瞥了一眼,只见锋利的刀刃前端微微有一条弯钩,不知是瑕疵还是刻意为之,方才便是因为弯钩处的细差,他才没能割断柳红枫的脖子。
但他仍占着有利的地势,踏着铁架的侧棱再度跃起,居高临下地披斩。
他看见柳红枫挥舞短剑,试图将他的长刀格开,他勾起嘴角,忽地将长刀松开,转而抄起一柄银枪,借着落势压稳枪身,明晃晃的枪头往柳红枫的手心挑去。
铿锵一声,柳红枫的短剑已被迫离手。
唐真扔去长枪,扑倒在敌人的身上,从腰间抽出一枚短刺,径直刺向柳红枫的胸口。
*
柳红枫被唐真压在身下。
唐真跨坐在敌人腰间,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上面,他的身材结实强壮,制伏一个如此清瘦的人简直不在话下。
他手中的刺呈深灰色,尖端淬过最乖戾的毒,隐隐泛着紫青,就像野兽用来撕咬猎物的利齿。
唐家世代以暗器毒蛊为生,他从出生时起,学得便是见不得光的阴险功夫,旁人以剑为耀,博得众彩,他却要躲在暗处忍受屈辱,只有亮出獠牙的一瞬间,他才算真正地活着。
所以,他亮出獠牙的时候,便是猎物的死期,柳红枫也不例外。
唐真已看清自己的刺穿透对方胸膛的瞬间,毒会径直捣入柳红枫的心口,置他与死地,一击必杀,绝无避开的可能。
可柳红枫竟然避开了。
唐真甚至没有看清他用了怎样的法子,在那一瞬间,他竟变得像是红鲤一般灵巧而油滑,碍眼的红衣仿佛化作鳞片,从唐真的腿间中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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