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皇子臣子们则面露深思严肃神色。
六皇子性子欢脱,最不缺的便是傲性和狂气,高声说道:“战,自然要战!
往年楼阳国与我国尚且交好,可惜这任国君赵天佑狼子野心,屡次挑衅我国,将我国仁德看做退让,一而再的变本加厉,实在可恶,真当我西陵无人不成!”
五皇子也应和着,那些贵族子弟们更是认同此等说法,扬言要将楼阳踩在脚下。
未出声的除去那些贵女们,便只有长孙荣极、水珑和长孙流宪、白雪薇四人。
方俊贤看向水珑说:“白大小姐至八岁起便打过仗,剿过乱党,在战略学问上和武学一样天才,得过老夫子和君王夸奖。
依白大小姐看,我们西陵该战还是不战?”
水珑反问:“这次也算游戏?说得最好,也有奖品?”
白雪薇忽轻柔说:“大姐姐,身为西陵国民,大将军之女,为国分忧该当己任,怎可当此为游戏,询要俗物奖品。”
水珑无视众人由白雪薇一话激起的恶意注视,对白雪薇说:“那你来说。”
白雪薇武学尚可,对军事却一窍不通,让她说,怕是连军队的规格都说不清楚。
她却也不慌不忙,脸带委屈言道:“大姐姐明知妹妹不懂这些,让妹妹说,不是为难妹妹吗。”
五皇子皱眉说:“白大小姐未必为难自家妹妹,既然白大小姐要个噱头,我等也应了。
只要白大小姐说的好,说得对,单凭为国分忧这条,就足以得到嘉奖。”
水珑听得出他反面的意思,也不挑明。
她无所谓他们的看法,没有直接拒绝回答,却是为了在长孙荣极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让他另眼相看——卖家对买家的好感,决定了买卖的成功率。
“西陵和楼阳国力相当,加上有外邦扰乱,随便开战未必是好。”
水珑说。
众人闻言皱眉,谁也听不得本国不好的话,哪怕明知这话有道理。
“战,自是为胜,胜而不死,得地而国不败。
如何做到这些?需战前筹算得当。
战而必胜,需法度严明。
胜而不死,需教器备利,敌则不敢抗。
得地而国不败,需顺被征国之民意。”
“战,需讲究天地人三势。
天势乃天时,敌行海时若天气聚变,自行覆灭,吾军行山路,天若明朗月清,自然如有神助;地势乃地利,西陵往楼阳四处环山靠水,奇山羊肠居多,吾军善占利地,则可将敌玩于鼓掌之内;人势乃人和,君圣将贤,人心齐聚,兵利粮丰。
将善兵法,兵不畏死,吾军则所向披靡。”
水珑口干,准备倒杯水润喉,却见水杯已被人递到面前。
对方握杯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干净圆润无锋,形同玉石雕琢,竟比瓷杯更润泽。
水珑心中赞叹,接着水杯喝下,看了长孙荣极一眼。
周围毫无人声,唯有篝火烧柴的‘吱吱’响起。
☆、026俗人俗物贵女们不明白王孙贵臣们为何听完水珑的话,就个个陷入了沉思或惊愣模样。
她们根本就听不到水珑话中的意思,更不知道这些话语中透出的战略精髓有多宝贵。
白雪薇对水珑的话同样听得半知半解,却明白这次水珑是大出了风头,心中恼恨不已,状似不经意的问:“大姐姐说的这些听似简单,要做到却难。
想做到这些怕也要些年月,岂不是依旧让楼阳逍遥自在?”
“两国战争向来需要有完全的准备,既然要战就是为了胜,不能胜岂能战?本国暂时做不到这些,便休养生息,训练兵马,了解楼阳边关地势,以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白雪薇听她字字连珠,眼底冒火,追问道:“大姐姐这话是意思是不能战了?楼阳国战不得,那些边缘外邦宵小难道也战不得?”
水珑眉梢轻挑,戏谑望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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