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骞觉得十几天不见,云彦大变活人,从麟凤龟龙变成了狐媚妖精,一颦一笑就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就这样,转眼到了冬月,他和云彦哥俩好地亲亲热热相处着。
早上他去武馆学习,回来已有摆上桌的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等候在旁的云彦。
云彦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只会偶尔帮他递茶杯,为他夹菜,还把肉菜分他一大半。
晌午他会睡一刻钟,醒来就有烤的香喷喷的土豆,那是云彦每天给他放在炉膛里的,算是后晌给他加餐的。
通常他们会坐在小板凳上,一起喊着“烫”
吹着红红的手指,迅速剥去外皮塞进嘴里,然后张开嘴“嘶嘶嘶”
果断吃完。
后晌云彦教他算数,识文断字,他会讲一些日常的例子,比如家中辘轳多粗,旧绳子断了,买新的该多长,共需要多少钱?又问,灶房大瓮高三尺三,底径一尺二,口径二尺八,能盛多少水?算不对了,就罚他洗二人的衣裳,当然都是里衣。
晚上躺在一个炕上睡觉,看月,听雪,聊星星,偶尔说说新奇事。
没事的时候,他总看到云彦在翻医书,心里的好奇与日俱增,那个让他学医的人究竟是谁?
杨总管约莫真的日理万机,总共也没见几回,但家里的事仍是有条不紊,连他偶尔探望小棕,都会发现小棕的马棚干净舒适,可能是厨子打扫的。
这是他度过的最为安稳舒适的日子,大约是他在兴国寺破佛像前许的愿应验了。
犹记得,当初老和尚笑嘻嘻说他与佛有缘,劝他带发修行,他拒绝了,第二天他还想再蹭顿饭吃,老和尚竟然飞天了。
他当时就想,佛若能度众生,为何寺庙日见荒凉?且百姓更苦,枪炮声快比过年时街上的鞭炮声还常见了。
关于那夜的炮火,他后来听说了,兰林道有了靖原军,靖原军驻地就在黄龙山南的白河城,距洛平县一百多里。
一位姓郝的总司令集结四方好汉,建立西北护法军,说是要革掉现任兰林道尹的命,护法反院。
据说郝司令手下有一个骑兵团能征善战,可谓他的方天画戟,姚骞猜测曹宏奇加入的骑兵是否属于方天画戟的一根尖端,暗中关注一天比一天混乱的局势。
私下他也去看过尉保山两回,尉保山伤势痊愈,基本不用拐了,二人闲谈三句离不开曹宏奇,却又都不知兄弟身在何方。
这日黄昏将近,姚骞在院子里一边洗前晌被汗水浸湿的里衣,一边背诵云彦今日教他背诵的《三国志·武帝纪》,这是云彦给他定制的新课业。
三国的故事,他很喜欢听,尤其是说书先生讲到三英战吕布,他能听的把买来的醋当水喝了。
可让他全背下来,太长了!
“太祖曰:‘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闻山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二周之险,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
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
一战而天下定矣,不可失也。
’遂引兵西,将据成皋。
邈,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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