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撑了撑自己的精神,不想将这些罪过归咎到自己家人身上,本就还未定论,谁都没有什么准确的证据。
一切都是猜测,一切都只是凭空臆想的猜测。
“或许还不是死结,”李诏脑中灵光一闪,颇有些负隅顽抗的意思,逐字逐句道:“我还记得与那人有染的殿内女子,好似名作潇潇。
檀姐姐提过,月前被我姨母责罚了,而王公公捉了此事后便去与韩娘娘耀武扬威了。
若能找到她,或还能问出一些什么。
韩娘娘不是说么,我姨母那日是去劝和,我不如去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话到最后,像是自己给予自己肯定与暗示,觉得事实不会如此,还不想被打烙上一个罪人的印记,束手就擒。
李诏始终保持着笑意,可越到后却越发僵硬。
她又瞧向少年,眼中剔透晶莹,似是希望他也能认同自己,给予一个笃定,可沉默良久之后伪装还是会淡去,眼底始终攒积着脆弱不安,仿佛得不到回应,那一抹希冀便瞬间熄灭,通明晶亮破碎后杳然黯淡,再无一丝光。
李诏怕了。
车厢摇晃,她遽尔不再对视暗室中神色冷淡的少年郎,松了自己不自觉握起的拳,垂落在身侧。
又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怕听到他的极力否定,还不如闭目塞听好了。
她背过身去,轻轻笑了一下,却满带讪意,似是自我讽嘲,想怎么样都可以了。
元望琛辨识不得李诏的反复又细微的神色,忽然想起今日乘车是因装了几坛屠苏酒。
念在她这两日没有无理取闹,好似与他关系不错的份上,少年开口打破了沉寂:“你等会下车的时候,拿一坛屠苏酒走罢。
”
李诏的冷落心情一瞬又被点燃,纳闷:“还没到年关,怎么就提年货了?”
“药王孙思邈据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以屠苏酒治瘟。
”元望琛伸腿踢踢李诏的鞋边,轻言道,“近来疫症风行,不得不防备。
”
“那是多谢了。
”李诏看着二人相抵的鞋靴,似心中尝蜜,笑道,“不想元太尉家的公子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
元望琛从座下捞出一箱酒来,垫了垫重量,选了一坛塞到李诏怀里。
她连忙双手捧酒。
车身一晃,她不由得拿开一只手,去撑一个助力,可方摆开,那只手背却乍然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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