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间,红衣小厮将自己的胳膊肘儿挽起,衣袖向上一撸,司马清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腹内一片翻腾。
她憋了会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向一边急走两,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连见多识广的牢头也是只望了一眼,便别过头去看向另一侧,面无表情的脸上抽搐了数下,才平复下来。
室内静得可怕,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红衣小厮不过二十来岁,整条胳膊上的皮肤半脱落状,勾连着皮肤与骨肉间的是酱油色的一层粘连物,在手肘的位置一个巨大的暗红色溃烂的洞,手根本伸不直。
“这病?”
司马清不由的问。
“是伤。”
红衣小厮目光黯然。
“用药了吗?”
“药?”
红衣小厮幽幽叹了一声,“药毒同源,能不痛就行。”
“你还是个大夫?”
“不是,只是一个赶海人。”
司马清从怀中摸了一把,想找出些药给他,但想到他那条臂已烂成那样,非汤药能所及,怪不得他总是把手缩在衣袖里,唉……走出一段路后,她回头笑着那他们道:“你们要是怕他,不如把自己关进牢中锁上先。”
众人一听半天才回过味来,尴尬的低下头。
而牢头与司马清相视一眼,互含沉意的点头致意。
司马清长呼一口气,总算把钥匙弄到手了,说服这些人用了些日子,还不如这次他们直面生死关头,让他们为求生来放下陈见来得直接了当。
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念想,为自己,为家人,为族人,为土地,为了远方的故乡。
“当啷”
一连串急切的金属碰撞声响过后,从未打开过的三重牢门的十几人,无一人逃避放弃,仿佛此时他们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哪怕是废掉一条胳膊也绝对不会停止打开生命之门的战斗。
铜刺牢杆发出轰轰的刺耳的声音,震颤、摇晃、扭曲、直到最后一刻,坚不可摧的金属被人类的血肉之躯,撞开出一条能侧身过一人的缝隙时,每一个人的肩头都扎得血肉模糊,可是从开始到结束的,没有任何人发出半点叫痛的声音。
他们这群人,忘记了皮肉的痛苦,只一个深藏于心底的信念在燃烧着,就像之前司马清一把火烧掉了毒网一样,他们的仇恨早已填满了整个胸口,麻痹掉了所有的痛觉神经。
牢外的司马清,对这一幕震惊不已,身不由已的往外退,后背撞进了某人的怀中,抬头看到拓跋城扶住她的双肩,正灼灼的看着她。
“清儿。”
“城哥。”
拓跋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将她拉到身后,手紧紧攥着她的腕,轻声道:“你知道你放出的是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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