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向迟等的脸,没什么情绪地给对方教学:“在我们正常人的思维里……”
迟等呼吸重了重,他鼻尖好像又闻到了大海的气味,闻到了来自白年身上广阔幽深而又寂静无声的深海气息,他在这气息下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白年手中拿着笔记本,在迟等的脸颊上“啪啪”
拍了两下,力气算不上多重,节奏缓慢又规律。
白年补充解释道:“你这种说话方式,我们正常人一般会理解为挑衅。”
这种侮辱性极强的打脸方式,让迟等的眼睛珠子在眼眶内滚动了数下。
白年觉得自己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强压下来的怒火,他觉得有些可笑。
笔记本拍打在对方脸颊上的动作都稍微重了起来。
“而一个危险性极强又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弹的哨兵的挑衅。”
白年语速稍稍慢了下来,他说道,“除了换来殴打责骂外,换不来别的什么东西。”
迟等的呼吸声很重,喉咙间甚至隐隐传出近乎野兽愤怒时的气声。
白年嗤笑了一声,随后问道:“你是狗吗?”
迟等却在他的问话中,突然十分下流地笑出了一声:“我想知道您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站在我病床前一样带劲。”
他甚至开始意淫了起来,他闭上眼睛,在大脑里勾绘些十分美好的画面,“您会哭吗?红着眼睛求我,跪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一下,求着我放过您。”
他啧了口气,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因为这种遐想而变得亢奋起来了。
而站在他床边这个他幻想外的白年,嘲讽似地发出了一声冷哼:“非常美好的幻想。”
迟等仍旧闭着眼睛,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畅游着。
白年不急不缓地直回身体,他把刚刚拍打迟等脸颊的笔记本放到床头柜子上,随后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钢笔夹在笔记本的封皮上。
他低下头,推了推自己鼻梁上因为弯腰而有些下滑的眼镜,再伸手暂停了正在工作的录音笔,甚至不急不缓地拆下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放到笔记上。
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冷淡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迟等。
随后十分迅速地一个巴掌掴在了仍旧闭着眼睛迟等的脸上,他的力气之大,让床上的迟等脸上瞬间便浮起了一个巴掌印。
白年收回手,在对上迟等骤然睁开的、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时,面色不动地向对方问起话来,那姿态像极了老师在教育一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学生,他问:“作为一个处在劣势情况下的人类,他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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