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等过几日军中事务清减了,便来府上拜访。”
上门拜访…我瘫坐回榻上,恍然间有一种灾难即将来临的感觉。
这几天里,我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等管家通报那一声“宋少帅来访”
,仿佛只要他来了我就不用再这么胆战心惊。
只是这宋炎焱少爷似乎在捉弄我,说来却也没有半点消息。
又半月过去,哥哥对职务早已熟识,每日早出晚归,也在军中认识了不少朋友,时不时会将他们请到府中相聚,往来人多了,我便忘了宋炎焱会来拜访这件事了。
今晨醒来时,阳光正巧透过窗棂撒在我的脸上,柔柔的、暖暖的让我觉得很是惬意舒适。
此番我心情大好,早饭也多吃了一个馒头。
述安见我胃口大好很是欣喜,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我吃的多了是对他的满意和赞赏。
听他这么说时我微微笑了笑,想不到他看起来五大三粗不拘小节的,骨子里竟是这般重仪式的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半月来哥哥总是忙的晕头转向,可今日却是难得的清闲。
眼下哥哥正同我坐在荷塘中的凉亭里,手里捧着那本被他从小翻到大的《孙子兵法》。
这本书被哥哥从小看到大,书中细节他早已了如指掌,甚至某句话出自何处以及其书页他都能准确说出。
但哥哥总说他还没参透这本书,他还要花更久的时间去研究它。
我抬头看了看哥哥眉头微微皱起的严肃模样。
这个样子我太熟悉了,这说明现在谁都不能打搅我哥哥。
低头接着在帕上绣荷花,顺着之前已经画好的图样绣对我来说果然轻松的多,可是绣这荷花中间的花蕊还是让我措手不及。
女红对我来说真的太困难了!
我自小便不喜欢针线、刺绣这一类事情,总觉得它们繁琐得紧。
相比于刺绣,我宁愿同爹爹、爷爷这样的下棋老手较量,哪怕我每次都输的彻底。
所以针线这一类事务都落在了竹香身上,我对此真的是一窍不通。
起初我爹娘对我不精通女红之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们二人从凤城回来后竟改了主意,说身为书香世家的女子,岂能不懂女红?我自知说不过爹爹,便规规矩矩、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荷花正绣了一半,忽见竹香匆匆走来,微微福了个身道:“宋少帅来了。”
什么?宋炎焱来了!
我心里一惊,手上的绣花绷子掉在地上。
哥哥听见响声,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别害怕,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哥,他不会真的是来报幼时的仇的吧?”
我有些心虚地缩了缩,手心里竟然生出了冷汗。
“怎么会。”
哥哥对我笑得温和,“宋炎焱好歹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少帅,什么场面没见过,会和你一个女子计较儿时的事情?”
也是,他身为坐拥一方水土的元帅,上过战场见过生死,会和幼时混账的我计较?如此想来我心里便舒坦了不少,腰板也能直起来了。
同哥哥跟随竹香一路走到前厅,还没迈进厅门时便听见爹爹正同一个嗓音颇为低沉的男子交谈,想必这声音的主人便是我当年得罪过的宋家堂少爷宋炎焱,如今金城响当当的宋少帅。
“老爷,少爷小姐来了。”
竹香道。
“来来来,快进来见宋少帅!”
爹爹对我和哥哥招了招手,我们便走上前去。
宋炎焱已经浑然看不出幼时的模样了,幼时他安静文雅的书香气已经全然被英武豪迈的气质取代,许是这一袭军装衬的?而唯一同幼时一样的,是他依旧白皙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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