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问题是……她现在有了出恭之意。
说实话,她还没能彻彻底底把自己当作一个男子,就连普通的脱衣穿衣都觉得害臊,妄论这个男性身体还是她从前的君王、暗恋的对象……
这种小女子的羞涩是怎么回事?!
她堂堂女将莫非重生后还换性子了?
现在她应该心里狠狠地道:呸,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
于是英勇的女将大人便去出恭了。
一个时辰后,女将大人回来了。
好辛整张脸仿佛被火烧过,紧紧咬着嘴唇,身体不自然地同手同脚。
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
殿内烛火明明通亮,却让人很是压抑,这殿实在太大,大到她不知道该去哪落脚,最后只能再回到床上。
忙活了整整一天,她觉得乏了,大大地喘了口气,不喘到好,一喘便咳声不止,咳声绕过孤寂寞凉的华丽寝殿再次进入她的耳朵。
心下一阵苦涩,从前她身在军营或是将府,从来都是热热闹闹,人群遍布,张灯结火,很少有这种孤单的感觉。
虽枕在这世间最高贵的床铺上,却觉得像在一个漂亮的金丝笼中。
她捂住自己的微微刺痛心口,肺腑压抑十分,仿佛是大限将至、病入膏肓的躯壳。
平日里见沈子昭该睡睡,该吃吃,该笑笑,与一般健康之人并无不同,原是都生生忍受住了。
沈子昭……这就是你的世界吗?
好辛在塌上一个翻身,就瞥见枕边露出一个布角,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移开枕头,下面压着一只破旧蜀锦香囊,红梅遍布,锦布也沾染上了血迹。
好辛心中一动,伸出双手摩挲着红梅的纹路,仿佛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在深深宫廷中的一点慰籍。
抚够过后,她将香囊妥帖地再次压回枕下,心里却开始不解——这香囊她几年从不离身,本想死时带着它一同入忘川黄泉,她现在既然到了别人身体中,这物什理应陪在她的尸体边,怎会到此处?
香囊是沈子昭曾经送给她的唯一物件。
她和沈子昭是青梅竹马地长大的。
在她小时,还是和沈子昭交好的。
他们都懵懂无知,友谊至上,还未像现在这样,隔着一条谁也迈不过去的君与臣的鸿沟。
那时她刚刚初露锋芒,在越国很有名气,家家户户无人不知,都说,好老将军生了个女儿,以为定当后继无人,谁知这丫头初生牛犊不怕虎,才不到十岁的年纪,竟能赤手空拳打败成年的卫兵,于是王上龙颜大悦地召见了她。
面圣之前,她妥帖地高束长发,在将军府内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劣质香料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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