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像往常一样,对着心不在焉的我摇了摇头。
“你收拾收拾,我送你走吧!”
师父将头转向了我,带着宽慰的口气,“你放心,是个善处。”
其实我并不觉得怎样不安,可师父还是这样宽慰我。
这点我是怎么也无法同样施报在他身上了。
因为我不是个信佛的人,而我的师父,是这空阔的寺庙中,最靠近佛的人。
我只是一味的缄默,我在我自己制造的缄默中走出了禅房,我在风雪旁的长廊下站了一会儿,我记得我叹了好几口气,才钻进僧寮收拾行李。
我师父大概是病了。
他才五十出头的岁数,走起下山的路来,粗气喘成了一种骇人的惊吓。
我忽然想到他那把花白的胡须,一个五十岁的人,竟能拥有一把八十岁的胡须……我更加确信他是病了。
师父一路上越喘越凶,我忽然有些害怕,我怕他会死在这条路上。
我们在经过双火村时,我看见村口一个破败的牛棚,就提议在那里歇脚。
我师父很好像很欣慰,他坐在牛棚里的一颗大石头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来。
我从包袱里拿出一只装水的竹筒,递给师父。
他接过来,脸上依旧笑着,抿了几口冰凉的茶水,润了润发干的唇。
师父歇了好一阵之后,忽然说:“上个月庙里来了一位姓江的太太,从泷水村来的,来求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装作好奇地问师父。
其实我对他说的什么江太太的事并不感兴趣,只是想到师父即将与我分别,我心里就不大痛快,就想要格外顾及他一些。
师父说:“江太太和我说,她爹在世的时候找人算过命,命里显着她家里要短三代人的阳寿,江太太原本是不信的,可她丈夫已经死了五年了,她膝下只有一子,儿子渐渐大了,她最近忽然想起算命的事来,因此来寺里求我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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