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是天公作美,正逢云稀雾少,秋雨洗尘的佳气。
抬眼望去,便见一轮皓月高洁,众星熠熠,银河璀璨。
院中栽有五株桂树,现桂花盛开,花香四溢,不说柳七了,就连陆辞都久违地被勾起一点酒馋来。
他一边揭开酒坛的封口,一边提议道:“再过些时日,我就寻个闲暇,雇请工匠来修个月台吧。”
古人好登高赏月,登不高,这月色再美好,仿佛也得打个折扣了。
况且这开封城中的富家巨室,多拥危楼广榭,玩月轩楼,有玳筵罗列不说,还请琴瑟欢歌,好不奢华热闹。
哪怕只是铺陈之家,也有小小月台,再办上一场中秋家宴,以酬佳节。
他这家中,大大小小也住了三个官,他更是一直拿着正四品下的俸禄,想对房宅做些修缮,旁人也断无理由弹劾他奢靡。
尤其现这后院还算宽敞,除晏殊不时做主搬来的一些草木花卉外,就只得一原屋主留下的小假山池子,要修个小月台,倒是正好。
陆辞有此兴致,几位友人当然不会扫他的兴,而是欣然表示支持。
柳七主动道:“我那俸禄多的都在你那,若哪处短了钱财,尽管使了。”
朱说亦颔首:“开销当一同承担。”
狄青急忙也道:“我也一样。”
陆辞好笑道:“修个月台,能耗多少银钱?若真短了,以我与你们间的关系,都懒得客套,而会直接同你们说声,就取来救急了。”
朱说不吭声,心里却悄悄反驳。
——陆兄才不会如此。
若真出现银钱短缺的情况,以陆兄向来不肯叫他们吃半点亏的性情,是绝不会让他们知晓的。
柳七也一脸不信。
只他自知说不过擅长诡辩陆辞,才挑挑眉,又耸耸肩,假装不纠结这话茬了。
唯有狄青信以为真,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在三人小酌时,陆辞不听柳七的花言巧语,将狄青碗里的酒换成了酸梅汤。
这么个小不点,喝什么酒?狄青对陆辞的安排,显然不会有半分意见,甚至主动将柳七帮他满上的酒盏交予下人,让对方帮着换成酸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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