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指尖传来温热的感觉,李元悯一颤,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撤开手指。
他轻轻咳嗽一声,目光有些闪躲,随手指了指不远处:“……阿烈,带我去那边的屋檐。”
猊烈目色一动,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跟着他。
越过角楼,终于来到了广安王府最高的檐顶,夜风袭来,二人迎风而立,遗世而孤清,像极了两个仙人,手可摘星。
眼前一片开阔,月色下,岭南都城与天上的银河融在一起,分不清天际线。
李元悯心间惬意,多日的闷闷不快似乎一下子清扫而光。
他拿出腰际绑着两壶酒,拔去瓶塞,塞给猊烈一瓶,自己则置在鼻尖闻了闻,满意一哂。
府中的陈婆酿了一手的好酒,是别处喝不到的好物,这醉花阴尤美,当即仰头一倒,清冽冰凉的酒液入喉,配着这无边夜色风光,李元悯只觉得胸臆一片畅快。
“殿下……”
猊烈本想开口阻他,见他难得露出这样肆意的笑颜,便吞了剩下的话,只闷闷地也给自己倒了一口,退了几步,找了个平缓的地方躺了下来。
李元悯回头,看他无心风景的模样,心间莫名的滋味,涌起的兴奋立时褪去了不少,捏了捏酒瓶,叹了口气,伴着他躺下了。
二人就这么躺着,谁也不说话,各怀心事。
夜已经很深了,星野四垂,都城的灯火渐渐熄了,四处陷入深夜的旋涡来,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他俩。
李元悯远望着遥遥的星河,突然道:“阿烈,你有心上人了么?”
身边人并没有回答他,李元悯支撑起上身,俯着看他。
夜色下,猊烈漆黑的瞳仁里映出满天的星辰,却避着不看他。
李元悯抓着他的衣襟,执着地:“到底有没有?”
猊烈喉结一动,目光落在那一张刻骨铭心的脸上,喉头苦涩:“殿下为何要问我?”
李元悯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他只是过来与他一起庆贺生辰的,可却这么唐突而冒失地问了,他本不该如此的,为何像个蠢孩子一般,他突然有些生气,不知生对方的,还是自己的,蓦地坐直了来,不知轻重地往嘴里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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