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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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廉独自一人,关押在一间坚固的牢房中,三面墙壁连透气孔都没有,唯有前方一根根精铁栏杆,将囚笼封死。
这位原临封布政使,堪称小半个封疆大吏级的人物,此刻竟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盘膝打坐在铺着稻草的牢房中。
闭着眼睛,轻轻背诵着大虞民间流传很广的静心经文。
忽然,走廊里固定的火盆中,光焰抖动了下,好似被风吹过。
伴随着,隐约的开门声,逐步靠近的脚步声。
高廉诵念经文的声音停下,他睁开眼睛,安静地望向栅栏外,渐渐的,黑暗中走出一道人影来。
“赵都安?”
高廉愣了下。
隔着一道牢门,走廊里站定的,赫然是神态倨傲冷淡,身穿华衣的赵某人。
“你很意外?”
赵都安审视着牢房中的布政使。
多日不见,高廉的气色相比押解入京时,又差了些许。
身上换了囚服,双脚,双手哪怕在牢狱中,都戴着镣铐。
往日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两鬓发丝,蓬乱地披散着,脸上却没有寻常犯人那般恐惧绝望,而是平静恬淡如老僧。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访,而且只有一个人。”
高廉在短暂的讶异后,微笑说道。
赵都安啧啧称奇,说道:
“虽然你是我亲自抓回来的,也恨不得你赶紧死,但不得不说,在狱中还有这副沉稳模样,的确令人佩服。
啧,只是本官却不知,你何时信的佛?倒还念起经文来。”
高廉模样淡然地摇头:“赵大人过来,总不会只是打趣高某吧。”
“王楚生死了。”
“怪不得,方才我隐隐听到牢房另一头颇为喧嚣,还有牢头跑过来,专门看来我一阵,又走了。”
赵都安盯着他:“你可知道他如何死的?”
“人之一死,何有定时?早死晚死,终归要死,不过赵大人来专程问我,总不会怀疑是我杀人灭口吧。”
“那就太高看我了。”
赵都安柔声道:
“我岂会怀疑你?但高大人也该知道,这段日子,外头有许多人,在为你奔走,你说,他们出手杀人,有没有这个动机?”
高廉如老僧入定一般,说道:“我高家世代忠良,岂会犯下这等忤逆之事,大人想多了。”
他说出“世代忠良”
四个字的时候,坦然的仿佛问心无愧。
赵都安深深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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