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晚神情一滞,潋儿未言明,她却已明白,在教坊识得的,无非是恩客。
心头滑过涩然的疼痛,是心疼,亦是愧疚。
她终究没有说破,只问:“他可有为难你?”
江音晚担心那人仍将潋儿视作官妓,趁机提出过分的要求。
潋儿摇头,向她安抚地一笑:“姑娘不必担心。
奴婢打听到,明日城门盘查虽较这段时日会有所松懈,但没有籍牒和路引,要直接出城还是不易。
“那人虽是行商的,在官府也有些人脉关系。
姑娘若信得过,混在他的队伍里出城,更稳妥一些。”
江音晚想起方才官兵盘查文牒的架势,知道仅凭自己同潋儿,确然难以出城,唯有一赌,踌躇片刻,答应了潋儿的提议。
如潋儿所言,这药效果然不甚显著,江音晚服了两帖,高烧仍未退,不过好歹恢复了一些力气。
十六日黎明,江音晚和潋儿便随着那队商贩动身出了客栈。
东方天际方泛出隐隐的青白,还缀着三三两两寥落的晨星。
薄薄晨曦照不透深寒,主仆二人各拢着一件深靛色的薄袄,潋儿被寒风一激,打了个哆嗦。
江音晚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一时似浑身浸在冰潭,一时又似骄阳下脱水的一尾鱼,对这骤然袭来的寒意反而没有太大反应。
她见到了潋儿说的那人,身材魁梧,蓄着胡须,谈吐中不乏商人一贯的圆滑,却算得上宽厚有礼,并未对潋儿流露出轻薄之意。
她听到潋儿称他“胡大哥”
。
胡大哥将骡车让出来,请她二人上车。
潋儿福身谢过。
江音晚本欲推辞,却清楚自己的身体许撑不久,亦向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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