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徐隽终于低声说:“不好。”
……的确不好。
当我看见梁直的时候,我只觉得脊背发麻。
梁直的十个手指和十个脚趾都被掰断了,身上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别的,新鲜的伤痕。
据警方勘察结果显示,梁直的手指和脚趾应该是用老虎钳一类的工具一根一根,从中间直接掰断的;他身上大部分的伤痕,除了是用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出来的之外,还应该被使用过类似电击棒之类的工具所制造出来的。
还有铁钉——有人在梁直的全身重大关节处几乎都扎了一根长度约2厘米的铁钉。
而这样梁直的都还没有死,不是因为奇迹,是因为歹徒在折磨他前给他打了类似强心针一样的东西,让他能够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着所有的痛苦,直到警察赶到。
警察还是歹徒们叫的。
看着被这样折磨过了的梁直,一时之间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哥哥很蠢。”
徐隽忽然说道。
那话里没有半点起伏的语气,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半个小时之前差点哭出来的那个家伙不是他一样。
“他坚持在昏迷前让警察联系的联系人竟然是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我猜,他大概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可能某天会遭遇这样的事,所以什么后着都想好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就不让我知道,找个理由或者之类的,想办法瞒过去;如果他没死,那就到时候再面对我好了。
呵……你说,他是不是蠢透了?”
我不知道徐隽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梁直选择联系人的做法。
或许徐隽是有了一些线索,才会推断出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真相”
。
可是,如果真相真的是这个,那梁直该是什么人?和梁直互称作兄弟的徐隽,又能是什么人?不过,这些猜测,在现在的梁直面前都无足轻重吧。
我想着,默默叹了口气。
“徐隽,你哥哥会好的。”
我对徐隽说。
徐隽点点头。
“我知道,他一定会好的。
否则怎么可能一醒来就让那个冒牌联系人打我电话,让我知道他受伤的事?现在他有恃无恐的很啊,知道现在我不可能说他,更说不了他。
才会叫我过来看着他在这躺着呢。”
徐隽顿了一下,看向我。
“前辈。”
我看着徐隽。
“上次咱们被出租车拉到巷子里,遭遇了小混混,结果最后平安而归,并不是什么过路人拔刀相助,而是你自己动手解决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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