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是时候给这场演出收尾了。”
他眨眨眼,对夏油轻巧地说:“怎么样,你真的一点都不敢兴趣吗?凝聚整座城墙的力量,即便尚散乱不成形,假以时日也总将成为庞大而势不可挡的烈火。
至那时——我们会在新世界重逢。”
领袖与骑士向西北方向行进,夏油站在原地看了片刻,也默默跟上。
一群人声势浩大地走进街道,每经过一个路口,便有年轻人的潮汛涌入其中。
橱窗龟裂,糖果小屋黯淡无光;棕熊与白兔滚得满地都是,奶油制成的头颅挂在栅栏尖,身子则四分五裂地躺在原地。
店主不知被哪股海浪吞没,室内空无一人,只余台阶上几滴暗红的血渍。
夏油抬脚跟着安德烈,脑中闪过过去曾接到的种种委托。
其中不乏如卡洛与黛安娜般惨淡收尾的案例,往往双方你情我愿,却被冰冷顿挫的城墙一刀两断,仿佛不这样做,便永无安生之日。
他清楚自己的动摇,因这股冲动自幼便潜藏于心。
人之一生无非是成千上万的选择题,只要不落笔,选项就一直在那儿,白纸黑字分分明明。
但凡抉择,即相当于亲手抹杀另一种人生——正所谓不破不立,一端终结,正应一端起始。
而夏油自始至终都未作出选择。
“你在听吗?”
他轻轻去牵五条,“悟?”
许是云层太厚,五条精致苍白的侧脸仿似笼罩着阴影,与墨镜连成焦躁阴冷的倒三角。
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话,手指却切实地作出回应,牢牢反握夏油。
约莫月牙钻出云层的工夫,五条回神:“哦,怎么了?我在想安德烈刚刚说的话呢。”
夏油跨过一个沾满淤泥的玩偶,没令其伤上加伤。
他思索片刻,道:“没事,我只是打算做个决定,就快完成了。”
他向来是个有仪式感的人。
五条只是笑:“哟,别是想清楚要跟‘太阳神’跑了吧?”
“开玩笑,”
夏油捏捏他的手背,“我正准备跟他们断个干净呢。”
是了,他安于现状,对自己拥有的一切心满意足。
双亲健在,收入体面,身旁还有一个烦死人不偿命的五条悟——他夏油杰又不是什么愤世嫉俗的圣人,凭什么为与自己无关的“伟大事业”
累得一身腥?
明天就跟乔尼和安德烈说明白吧,夏油下定决心。
他收紧五指,扼住那条通往刀山火海的路,稍嫌歉疚地目睹它挣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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