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攸与傅娆相处已久,知她最擅长此道,连忙拱手与皇帝道,“陛下,整个太医院,若论制药配药,无人能出傅姑娘之右,还请陛下准许。”
皇帝颔首应下。
贺攸身旁的药童立即跪下取血,分成三个小碟,捧在缠枝黑漆锦盒,递给傅娆,傅娆接过,郑重望了皇帝和贺攸一眼,屈膝退下。
回到药房,傅娆当即点灯,拿出她祖母流传下来那套药具,开始检验大皇子的血迹。
她祖母每看过一个病例,都会留下病症及药方,这些皆是她最宝贵的财富,而祖母之所以能在青州一带扬名,被人称为女菩萨,最惊艳之处便是祖母验血制药之能,而她恰恰得起真传。
刚刚她给谢襄把脉,断定谢襄是肺结之症,这等病例,她祖母曾有数个治愈的案例,谢襄的病并不难诊,难得是药方,不同药材,不同产地,差之毫厘,效果迥异,而她却尤擅此道。
许多太医只管下方子,皆是主家自己负责抓药熬药,运气好药到病除,遇到疑难重症,却只能缓解。
制药本身就是一门大学问。
药童不一定通医理,太医也没这个闲暇去折腾药理。
而她恰恰弥补了太医院这一缺口。
傅娆一旦专注起来,便是几个时辰不挪分毫,待她检验出结果后,东方鱼肚泛白,而她则是满脸震惊,半晌回过神来。
须臾,她顾不上浑身僵硬,抓起披风裹在身上,大步朝澜水苑奔去。
此时天蒙蒙亮,天际只有微弱的光芒,长灯未灭,行宫依然通明,却是到了黎明前最安静的时刻。
她翩然的身影如蝶翼,掠过一道又一道长廊,最后奔至澜水苑暖阁外,只见冷怀安侯在门口打盹,其余内侍已不见踪影。
傅娆上前轻轻敲了敲冷怀安的胳膊,冷怀安一个趔趄,抬起眸来,待要动怒,见是傅娆立即换了一副容色,小声问,“县主来了?”
“陛下呢,里面情形如何?”
冷怀安往侧殿指了指,“陛下在此处歇息,半个时辰前才阖眼呢,周太医早来了,贺太医回太医院亲自抓方子去了,此处由周太医坐镇。”
周行春来了,大皇子当是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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