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定地说道:“世子的恩情,女儿自当感恩报德,结草衔环,可唯独嫁给世子,络秀不愿。
若爹爹执意让女儿嫁,那便抬着女儿的这身躯壳出去吧。”
沈炎从未见过络秀这幅模样,心下大怒,指着她骂道:“你,你疯魔了不成,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也要死在王府!”
络秀听了这话,心中千疮百孔,泪水和血水融在了一起,她盯着沈炎的眼睛,悲戚地问道:
“爹爹,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吗?”
沈炎指着络秀的指头在空中颤抖了起来,他偏过头,不去看络秀质问的眼神,掩去瞳孔里的慌张,只是骂道:
“孽障!”
络秀最后看了一眼爹爹,他的眼袋就快要落到颧骨上,眼神里流露出各种复杂的情绪,可却唯独没有一丝爱意。
络秀心死,将手中的匕首丢在了沈炎的面前,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一时惊地沈炎说不出话来。
地上的双头莲沾染了红色,无力地躺在了满是血迹的匕首旁。
络秀垂了眸子,走出了丰庆楼。
络秀走出客栈,微风吹在她的脸上,仿佛刀割般的疼。
她拿着帕子用力地按着左脸的伤口,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眼泪已经干了凝在脸上,只有血还在不断渗出来。
络秀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看不出痛苦,也看不出欢愉,已是深夜,街上只有那不知疲惫的知了还在唱着小曲,游人都玩了尽兴,回家中休息了。
络秀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像回到了第一次来京都的时候,那时候她知道自己要去丰庆楼,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只好不知方向地走着,而现在,她已经熟悉丰庆楼边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弘景都带她走过,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
络秀慢慢地走着,看四周店铺打了烊,收起了招牌,小贩们不见踪影,京都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和繁华,露出了质朴安静的模样,连街边的杨柳都少了白日的风韵。
络秀想起弘景曾经在寄给她的信里写道:“古人说,夜者日之余,雨者月之余,冬者岁之余,可没有你的岁月,似乎一切皆是多余。”
一想到他们过去聚少离多,只能靠纸笺遥寄心意,可心中却始终是盼望的,是热切的,是甜蜜的。
如今,这一切,连这样的心境都成了泡影。
整个街道都笼罩在夜的阴影里,只有远处一家店铺还点着灯。
走近了,络秀看见了彩旗上的字:“行裹角茶坊”
。
如今络秀早已知道这家茶坊并不是什么悠哉喝茶之地,而是博易之所,这里门庭若市,难怪京都的人都叫这“鬼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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