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们总说,李将军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地挣军功。
今日巡视长街,故地重游一遭,心中多少有几分怅惘。
他挽起衣袖,涉水而过,从池塘中折了支半开不开的荷花,想着等会儿请余信给赵清姿送去。
就像在布多时一样,他看着美好的自然风物,总想让她也瞧瞧。
祁瓒的故居是燕王府,李石头的家高坐在王庭之上。
这几年除了在战场上,他没有什么机会待在赵清姿身边,只有余信可以每日在她左右。
兴庆宫在战火中得以保存部分楼台宫殿,赵清姿不愿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就在勤政务本楼中暂且住下。
组建的朝廷班子,自然是以余信为首,朝臣们近来正在拟奏折,恭请怒王顺应天命,登基称帝。
赵清姿却言:“天下未承平,本王怎敢称帝?”
他驾轻熟路地穿过转马曲廊,走到大同轩。
余信早已摒退群臣,静候他一会儿了。
鼻翼翕动,室内的香味扑面而来。
案上熏着香,是清幽的茉莉味,余信早已闻不到香味,却是日日焚香,小心谨慎,不想让赵清姿看出端倪,免得她担心。
医官熬的药吃了许久,他便借坡下驴,谎称味觉已然恢复,她倒开心得很。
他一眼瞥见祁瓒手中的荷花,心中了然,涉江采芙蕖,自然是赠给思慕的人。
“大将军传召,所谓何事?”
“定远侯时日无多,你跟着主上去一趟建业,助主上执掌江南。”
祁瓒对永徽朝那些事知道得多一些,是此次南行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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