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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
再寂静的荒原,也不如此刻寂静。
呆滞的目光转向琴桌,桌边酒壶纳光流彩。
他来时亲眼看她饮下鸩酒,却无丝毫觉察,竟还沾沾自喜,祈她百岁荣华。
无念又说了什么?他已无暇去听,只知佛音无情,连生死都如此轻描淡写。
他想要为她弹琴。
可琴已无踪。
室内空空,只余他一人独立。
久别重逢,却是阴阳两隔。
他自认所作所为并无过错,他们却都因此弃他而去。
他提起酒壶,摇晃间忽闻壶中水音,旋即蓦然生笑。
原来,她并未弃他。
她在等他。
他踉踉跄跄下了楼,跌倒在楼台边缘,不知是谁送他上了船,船只悠悠,荡向远处。
是那金笼梅花台。
他手脚并用到了梅花树下,梅树已朽,却坠繁花。
——漫天飞雪。
如去岁雪夜,无人救他,唯她一人匆匆赶来,放他走向生路。
她从未弃他。
她只在等他。
就来。
他想。
?
兴平三十七年十月初一,夜,雪盖京城,玉宫光晔楼走水,火势次日方歇,其内一切,尽作焦灰,沉于湖底。
?
无念携赵令僖绕开守卫,至小重锦寺,经暗道离开海晏河清殿,直奔消业井。
消业井前,孙福禄来回踱步,显是等候许久,焦虑难耐。
见无念来,方奔迎上前,看到怀中赵令僖沉寂无声,不免忧虑:“何时能醒?”
“药效能维系六个时辰,足够远离禁宫。”
无念带赵令僖下到消业井底,孙福禄随之前来,在井底北面摸索许久,找到处机关用地掰下,井底暗门打开,一股浊腐气息扑出。
无念取出火折子,丢入暗门,见久久不息,方将赵令僖交托给孙福禄。
“带她去吧,途中一刻都别停。”
“那你呢?”
“我守在此处断后。”
“这处密道再无人知晓,你不若与我们同去。”
“皇上在时,自然无人知晓。
皇上一走,禁宫再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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