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段时间,她又开始直接和一些顾臻早前的病人接触,对于这方面的理解变得更深刻了一些。
她接触的五个女性病患里面,主体的发病原因都可以归类在几个方面:离异家庭,家庭暴力,性侵害和少年心理创伤……而五人全部遭遇过和感受到过性别上的歧视与恶待。
——全部。
除此之外,研究所的心理医生还向她普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常识,让她知道了在统计记录中,女性患上抑郁症的几率是男性的两倍,而其中的多数都有过幼年心理创伤。
很难说明这几率是受了生理差异或者社会态度的影响,还是两者皆有之。
但是对于顾深来说,这个数据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然后这些曾经患过抑郁症的少女也并不像顾深预想中那样阴沉和消极。
相反,与顾深说起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她们的态度温和,对亲人朋友都有很深的感情,并不像顾深以为的那样偏激或者生无可恋。
顾臻为她解答了疑惑。
“抑郁症的具体发作原因并没有完整系统的总结,但是总体来说,抑郁高危人群都属于心思细腻敏感,心理负担较重的人群。
也就是说她们有较为沉重的社会责任感和想要体现自我价值的欲望……就目前来说,抑郁症患者大多有自罪倾向,认为自身的存在没有价值,或者对于亲友抱有负罪感,认为‘死了的话对所有人都比较好’。
很多病人的这种想法,并不是出于憎恶或者厌世,而是寻求自我解脱的一种方式。”
“也就是……出于爱?”
顾深眼睛红红的,望着顾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顾臻点了点头,给了她确定的答复:“对。”
“可是,太可笑了。”
顾深语气略带激动地说道,“如果很重视自己的至亲,怎么会觉得自己死了对方就能活得更轻松呢?”
“深深你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顾臻回答道,“很多时候,抑郁症病人的压力也来自于家人朋友。
学习,工作,或者恋爱方面,很多时候有父母家人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出口伤人,但是抑郁症患者因为心事重,所以对于否定其存在价值的言语会铭刻在心,而且反复自问。
这种情况下,对亲人的重视也会反而成为他们的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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