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并不是看不看,而是一定要脱光了泡在浴池里吗?钟离晴对此表示不解乃至不满。
她虽然并不在意,但是任何一个女子被带进这种风尘之地,耳边听得那些个□□,又被勒令脱光了衣服在这秦楼楚馆中不知道被多少人泡过的池子里,想来都不会太高兴的。
哪怕用术法将这池子里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钟离晴还是觉得不舒服。
等到褪去了衣服,□□地坐进了方形浴池的一角,钟离晴还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着事后要将这家青楼砸得什么程度方能解气——最好的法子,却是将这个执意要带她来这里还美其名曰池子大小合适的姑娘也修理一顿。
顶着这样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怎么能面不改色地穿过一群正在寻欢作乐的嫖客和窑姐儿之间,与那老鸨提出要包下整座楼的要求来?若非看多了这等声色犬马,习以为常,便是真的不在意这些——钟离晴想,在妘尧眼里,这些被欲念所操纵的丑陋的人们与那些苍蝇虫子也没什么分别罢了。
而她还愿意好声好气地与那老鸨商量,用金银打发走这些凡人,不过是因为她一贯秉持的绝佳涵养罢了。
不必与这些凡人多费口舌,也不必与这些凡人计较——因为,没这个必要。
若不是妘尧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端倪,钟离晴着实要怀疑她所谓的“需要在温热的池水中放进些药材,而后赤身相对地换血”
的解释。
血咒是基于两人交换的血,因而要在不伤害任何一人的前提下解开那血咒,便要将已经融入对方骨血中的那丝血剥离出来,交还到对方的经脉中,物归原主。
这个办法,听起来费劲,实施起来,更是麻烦不已。
当然,在妘尧有意无意透露出这样换血对于修为低的那一方会有修为上的裨益时,钟离晴便立即点头同意了。
——罢了,反正两人都是要不着寸缕的,就算她吃亏一些,若能提高修为,也算不得什么。
勾了勾唇,钟离晴抬眼,却正对上那姑娘清冷的眼眸。
她的双手正放在自己领口的衣带上,准备解开,却不防本来正闭目养神的钟离晴忽然看了过来,让她的动作便顿在了那里。
直直地对视了片刻,钟离晴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一手撩起水珠,挑衅地溅在水面上,而后反手撑在池边,架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且转过去。”
终于,那姑娘冷声说道,眼里划过一抹无奈。
钟离晴也不知道自己在得意什么,只是觉得先开口的一方便落了下乘,就好像一场无声的较量,而先开口的那个便输了。
身为赢家,自然要满足输家的请求。
钟离晴勾着唇角,却依言闭上了眼睛。
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却被无穷放大了,想象着妘尧褪下衣袍的身子,钟离晴竟然觉得鼻子有些痒,甚至有几分想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的冲动。
“好了。
你且睁开眼。”
水声响起,波纹荡漾后,感觉到池子里又进了人,钟离晴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在紧张些什么。
得到允诺睁开眼,却是一张沾了些许水汽的莹白面庞,美得清灵却又隽永,教人舍不得挪开眼。
她正慢条斯理地打量着那姑娘,却被对方一把拉过了手,掌心一凉,已是被她划了一道口子,而后双掌相贴,剧痛骤起。
“嘶——”
钟离晴差点没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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