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真的慎重考虑过易储的事,但与此同时也伴随着钱氏强力的反扑。
当童诤被下属指认受贿而下狱时,白歌也完成了他的第三次谦辞上谏。
在钱氏的压力下,白兰最终宣布“太子年弱,亦无大罪,立嫡立长,不可枉废,但愿群臣尽忠共力,辅佐太子明晓仁德”
,把“太子失德”
暗暗归罪于群臣的“不忠”
和“党争”
,大臣们只能偃旗息鼓、不敢多言,这场易储风波方才平息。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三上谦辞、表明自己不堪为储,父皇真的会顶着钱氏的压力易储吗?如果当时自己和童诤齐心协力的话,自己现在是登上帝位还是身首异处?
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你的冷漠,让我孤独无助、心寒自怜;你的重视,又让我如芒在背、惴惴不安。
你可知道,我来到世上的每一天,都活得如此艰辛。
如果不能使我生而安乐,又何必生下我?我尚且如履薄冰、不能自保,你便撒手而去,徒留什么“梁之柱国”
的空话!
“咔”
的一声脆响,白歌吓了一跳。
他猛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把父亲的牌位拿下了供桌。
那牌位紧紧的攥在手中,此时已被掰裂了一条缝。
白歌赶紧把牌位放回原位,幸亏周围无人看见,暗淡的灯光把浅浅的裂缝很好的隐藏起来,否则一项“冒犯祖宗”
的罪名就可处死。
他站起身来,再次看了白兰的牌位一眼,低声道:“你旁边的位置想留给他吗……”
他低低的笑了几声:“我该如你所愿吗?”
白歌转身推开沉重的殿门,刺眼的光明倾泻而至。
褚玏如言等在殿外,看到他出来面色一紧。
还没等褚玏努力扯出一抹笑,白歌便开门见山道:“褚大人,之前押银出船的有哪些人?家住何处?如何抚恤?从何处提银?出船日期为何?哪座码头始航?哪家船商承运?你都一一与我道来。”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褚玏额上渗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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