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祁轻轻敛了睫毛,把深邃眼眸里的情需都遮掩住。
宝珠睡着了后,他虚疲不堪的穿上衣服,他真是色厉内荏,他惧怕,害怕极了,害怕自己失去她,又害怕她醒过来会用另一种眼神提防的看着他。
还好没有。
珠珠只是做了个噩梦,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诸祁连夜召唤了东宫里的一干宫人,警告不论是谁,都要把这件事埋在心底,烂在肚皮里,若是有人说出来,一并治罪。
东宫人人自危。
第二日,大晟朝太子爷下令朝中武将包围江南宁德顺府,找到宁德顺通敌卖国之据,三日之后,全府上下流入边疆,女子充军妓,男子充贱奴,若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谁都知道,大晟朝的天,要变了。
为此诸祁退朝后直奔东宫,皇后知道他的心意,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差宫人往这里送大把大把的安胎药与珍贵补品。
江宝珠又沉沉的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睛时感觉好多了,身上不热也不冷,就是出了满身的汗,黏糊糊的粘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那噩梦可真长。
江宝珠瞪大了眼睛盯着床榻边上的流苏,还好她醒了。
她稍稍歪头,看见了张熟悉的脸——是诸祁。
那张脸依旧冰冷,但是面色苍白,都消瘦出了棱角,眼皮紧紧的闭合着,他垂首趴在床头睡着,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江宝珠心里疑惑,这人怎么不来榻子上睡?她左不过是睡了一小觉而已,他怎么看起来还瘦了?连脸上也冒出了憔悴青茬。
宝珠刚要缩回手,诸祁却一下子惊出了满身的冷汗:“珠珠!”
江宝珠莫名一滞,没有动作了。
诸祁看她完好,心里压抑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忽的叹了口气,他下朝守在榻子边,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连宝珠醒了都不知道。
他小心伸出手,把人顺势搂在怀里,埋首在她的发间。
男人强有力的胸膛与滚烫的体温包围了宝珠,她似乎还在云里雾里,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诸祁不对劲,问道:“诸祁,你怎么了?”
诸祁没有说什么,轻轻摇头。
我怎么了?我像是着了魔,看你紧紧闭着眼睛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怕的要死,珠珠,若是你醒不过来,我必定杀了那些蠢民,再一同去找你。
还好你醒过来了,珠珠,我离不开你了。
还好你醒过来了。
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挥洒在宝珠颈子里,宝珠觉得痒,缩了缩,没有抗拒,乖乖的坐在他怀里,两个人的心跳声交融着,一直到殿外的雨声小了些,玉荷请安进来,手中捧着一瓷展药汁,福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该用药了。”
诸祁皱眉,开口:“放这里下去吧。”
玉荷把瓷展放在桌上:“是。”
她似乎和往日里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诸祁也难以说清楚。
她足足昏睡了那样久,还一直被梦魇所困,诸祁心疼不已,恨不得求神拜佛,让自己替她受了那样的苦楚。
看着那瓷展药汁,江宝珠陷入了沉思,药?她为什么要喝药?她往日里湿漉漉的眼睛也没有了东西,里面空空荡荡的,瞧着就叫人心里一疼。
她这小身板儿那么瘦,肚皮里面居然有了一小粒种子。
对,她还不知道……
诸祁稳了稳心神,唇畔落在她的睫毛上。
半响才低声说:“珠珠,你肚子里有了个小娃娃。
我们两个的小娃娃。”
听了这句话,江宝珠反应了几秒,才转过头来直愣愣的看着他。
小娃娃?是那种会哇哇大哭的,满地打滚的小娃娃?可是那只有女人才可以生下来,她?她还是个孩子。
宝珠明显不相信,质疑的瞧着他:“小娃娃?我的肚子里?”
她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诸祁点头,唇畔又亲昵熟稔的在她脸颊上暧昧:“是。
我的珠珠要做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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