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前边就十多个人,我想着为了纪营排个队算什么,毅然决然站在那里,结果越往前走我才发现,我他妈排的才是一个小拐弯。
我看着前面乌压压的队伍,想走又舍不得,想排又觉得头晕,头一次知道了总裁这个身份的可贵之处。
等我一路贿赂偷偷前进,排到自己时也已经晚上八点了,纪营没给我打电话,他早上说今天他有饭局,多亏了他也忙,不然没人就要独守空闺了。
我到达家里的时候一楼灯亮着,结果在一层转一圈也没发现纪营,难道在睡觉?还是没回来?
我把点心放桌上后去二楼巡逻,结果卧室书房都没有,房子太大总会害怕,叫一声能回响好几下,和前往黄泉的灵魂在四处寻路一样。
我紧张地给纪营打电话,手机在东边响,透彻的声音在夜晚着实有点瘆人。
我顺着走过去,推开阳台的门,果然看见纪营坐在露天池的边上,只是,不该是叫我欣喜的样子。
头发上滴着水,像迷路的白鸽在大雾的林中哭泣,开着三颗扣子的白色衬衣被金色的酒浇透,失魂落魄地黏在他的身上,我就好想看到了那些香消玉殒后仍不肯安心离世的亡灵。
他一只腿掉在水里泡着,一只腿蜷在池子边,手里捏着威士忌的瓶子,往嘴里灌几口,往池子里洒几口,我记忆里的阿基琉斯复活了片刻,却比战场上流血的样子更加心惊。
他像一尊微雨里被野草轻浮的寂寞雕像,石膏沾了尘世的灰,细雨洗不去他身上的沉疴旧伤一样的霉点,反而将他变得越发若即若离,下一刻好像就要被腐蚀殆尽,只在地上幻化成一颗无人可见的石头或者砂砾。
我没见过纪营这么落魄的样子,像是被谁掏去了心肝,血流了一地却死不掉,连挣扎都显得多余。
“纪营。”
他听到声音后嘴唇抖动了一下,抬起微妙的弧度,似是不可置信,又是沉睡多年的公主,委屈的不愿意原谅迟来了多年的救赎。
“纪营。”
高了一丝分贝的叫喊,他才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脸,不知是酒渍还是水痕,眼尾氤氲着一片,红的泣血,连目光也被染得血腥。
我竟怕他下一刻会滴落一颗石榴色的泪珠来,然后世界上以猎奇为乐的专家学者就会把我们的屋子围起来,带着丑陋的面具粗暴地带走纪营,把他装在实验瓶里,永远不放他出来同我相聚。
“纪营。”
我被那副幻想惊了心神,扯着嗓子叫他,他才终于动了动下巴,咽着未吞下的一口酒,把声带刺的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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