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
“砰”
一声,茶盏狠狠砸在花梨木几上。
秦绍仪冷眼睨着这个从来不肯说与半句重话的二女儿,声音愈加冷了几度:“回了陆家难道霍景元就会娶你?!”
最后几字音调蓦地提高,震得屋内的人浑身发抖,皆低下头俯身快速退了出去。
秦婉如身子晃了晃。
当着这般多的人,她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将自己女儿家的心事一言点破。
眼眶瞬间便涨得通红,全靠扶着靠椅才没让自己昏厥过去,她声音带颤地问:“爹爹,女儿自小便与景哥哥相识,您以前也从未说过甚,为何,为何从先皇后薨后就不许女儿再与他见面?”
秦绍仪沉声反问:“难道你忘了八皇子怎么死的了?”
八皇子是大姐姐秦婉兮的翠竹轩。
隔得老远便听得一阵喧闹入耳,乔小禾纤指一抖,指尖瞬间传来钻心的疼。
十指连心。
血珠子滴落在月白软缎上化作触目红菱,乔小禾吸吮着手上的血,视线透过菱花窗格看了出去。
白衣胜雪的秋月白身边跟着一众仆人从垂花门款款而来,领头的翠竹轩小厮孙江不知与她说了什么,惹得她面上泛起盈盈笑意。
却是蓦地,笑意凝住。
秋月白直直地朝着乔小禾的方向望了过去,朱窗间,换作女儿家装扮的乔小禾只简单用一玉钗将青丝挽做简单的发髻,面上不施半分粉黛却是眉如墨画,顾盼生辉。
只静静地坐在窗边,便也如春日里的海棠一般夺目倾城。
想起之前刘四妈的交代,秋月白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将军身边。
乔小禾发誓,自己就是听见热闹随意看了一眼,绝对没有半分其它的意思,不过很显然对方不是这样想的。
“姑娘绣乏了罢?”
瞥见一行人风风火火径直而来,花楹脸色大变,劝道,“姑娘不如小憩一会,到了午膳奴婢再来唤您。”
意思很明显是让乔小禾避避风头。
知她好意,乔小禾却是摆了摆手:“你若是现在和门出去,必然是要撞上他们,本来没鬼都要平端惹得人起了疑,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可是姑娘……”
“别可是了,”
乔小禾打断她的话,低头继续绣着手上的白荷,不紧不慢道,“去正屋那么多路他们唯独要走最绕的一条,想来是要进我们屋里说番话的,你去把茶备上,别叫人笑话了我们怠慢贵客。”
整个西京谁人不知,这秋月白如今可是国公府头等头的贵客。
表面来看,她即将嫁入国公府凤栖于桐成为将军夫人,千金娇躯,自是贵不可言。
而往深里看,即使乔小禾从未问过,霍景元也从未告与过她“引君入瓮”
如何引,不过从那日刘四妈的安排来看,很显然对方手中□□了各种类型女子,多年筹谋只为用时对症下药。
霍景元此番将计就计,流言传得越悬越妙就越能让对方轻敌麻痹。
不过,乔小禾还是隐隐担心,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起霍景元这几日夜夜不归留宿十二坊,心中一时竟涌起千层巨浪,翻涌不平。
连葱葱十指被扎了一个一个血洞,竟都浑然不知。
*秋月白由贴身婢女绿珠搀扶着,一众随从在身后跟着,十余人愣愣站在门口半响,竟然不见半个人影出来相迎。
心中微愠。
秋月白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只是在众人看不到的长袖垂下处,刚染好的蔻丹狠狠掐了一把扶着自己的绿珠。
绿珠乍然吃痛,眉头蹙了一下却是没有喊痛,倒是反应十分快地冷哼一声,扬声道:“奴婢以为堂堂国公府定然治家严谨礼数周全,却没想到竟是连我们十二坊都不如,还有客人登门避而不现的道理,倒真真是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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