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间道观,千年前也曾兴旺鼎盛过。
那时还是大秦天下,秦朝开国之君太祖皇帝打天下时,曾在此见过神迹,因此,分封于此的楚国公在白水山上建起一座道观,供奉道祖三清。
那时的白水观,名列天下三大道观之首,香火鼎盛,声名远扬,乃是道门圣地。
可惜时光荏苒,大秦天下分崩离析,大燕取而代之,白水观在战乱中断了传承,昔日鼎盛一时的白水一脉,就此失传。
自大秦灭亡,白水观荒废数百年,始终未能重建,如今,到处是残垣断壁,昔日天下第一观的盛景,百不存一。
三年前,一名道士来到白水山,缅怀一番后,收拾出勉强能住人的一处宫殿,带着两名徒儿住了进来。
这道士自称玄尘子,虽然贫困落魄,倒也举止有度,平日里与徒儿供奉道祖、种菜浇园,清贫度日,既不求香火,也不下山化缘,还时常给山中村民看些小病,因此,白水山的村民也就默认了他是白水观观主。
当然,这个白水观观主,并没有朝廷的册封,认真论起来,只是野道士而已。
虽说天下修道之士,皆是道门中人,然而,千年来的规矩,举凡僧道,皆有度牒为证,道观、寺庙住持,更有朝廷册封,若是没有,只能算是野道士、野和尚,仍要缴税纳粮。
既无香火,又要缴税,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加之玄尘子为人严厉刻板,做的他徒儿,着实是件苦差事。
灵玉揣着草纸,提着灯笼,磕磕绊绊走到殿后的茅房,解开裤子蹲下身。
“哗啦”
一阵水声过后,灵玉舒了口气,收拾一番,小心翼翼地踏出茅房。
所谓茅房,其实只是挖了个深坑,放了两块踏板,然后搭上茅草,简陋不说,还十分危险。
灵玉一直避免晚上上茅房,一则总觉得很容易掉下去,二则…… 他提着灯笼,目光扫过不远处倒塌的宫殿的暗影,黑黝黝的,晚上看得特别可怖。
他缩了缩脖子,感觉一阵凉风往里灌,连忙提着灯笼往里走。
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他真不想晚上出来上茅房…… 等等!
凉风?感觉好像还在…… 灵玉浑身一僵,步伐停住。
凉风的感觉依旧,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而时节正值酷暑,除了脖子,其他地方都在冒汗。
“不会吧,真的有那种东西?”
灵玉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抖,脖子被灌凉风的感觉更明显了,好像有个人在他背后,慢慢地吹着…… “冷静,冷静!”
灵玉抹了把汗,放下灯笼,颤抖着掐起指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一遍金光咒念下来,灵玉声音渐渐平稳,直到“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灵台忽地一热,隐现金光。
这金光他自己当然看不见,却感觉到自己瞬间进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境界,可惜的是,这种玄妙的感觉只有一瞬,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咦,小小野观道童,居然能进入观想境界……”
耳边响起娇软的女声,骇了灵玉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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