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冷冰冰地说:“那是我亲手去花园里选的,准备送给你。”
“那你······”
奥登莫名紧张起来,他换了个坐姿,喉结上下滑动,“那场派对是为我办的?”
“是给贝克·巴奈克·弗朗西斯办的。”
奥登眉头紧皱,不太开心地说道:“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在曼德尔夫夫的社交圈之内吗?”
“我编的。”
安塞说,“没有这个人。”
奥登沉默了很久——可能有三四分钟,空气变得沉闷、粘稠,像四月份的雨水,无端端使人心烦,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包括“你像一只野猪”
和“睡觉打呼噜”
,遗憾的是,当时他以为玫瑰是送给温妮的,所以在排队结束之后把它们,把那些娇嫩的花全部毁掉了。
安塞盯着他不放,两秒后,奥登选择妥协——他已经不可能不妥协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往后所有与安塞在一起的日夜:“好吧,好吧,最多帮你写邀请函。”
“哗啦”
一声,五百多封邀请函被扔到奥登头上,仿佛天女散花,落了满地。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生活愉快!
信件“我向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先生保证,这辈子所有由他送出的玫瑰,全都会由我收下、保存。”
以上这段话被写在《曼德尔一家的家规》的扉页,并流传百年,但现在,它仅仅是一句被曼德尔家的现任男主人说出来的誓言而已。
在弗雷德卡的信仰体系中,誓言、生日愿望以及遗言全都能被冬之女神听到,是很重要的话,人不能太轻易许诺,也不能太轻易许愿。
事实上,对于弗雷德卡的人民来说,与其说他们爱冬之女神,不如说是尊敬,是畏惧,是不得不爱。
在他们的心里,真正值得期待的神明是春之女神,寒冷、饥饿与绝对的力量并不能真正征服太多人,没有谁的心里不渴望阳光、微风与姗姗来迟的春季。
安塞并不太清楚奥登所信仰的神对于誓言的惩罚是什么,但一般来说都会默认为“天打雷劈”
或是别的足以危害到生命的酷刑,于是他委婉地提醒道:“也许我会,嗯······一不小心······把玫瑰送给别人。”
他用到“一不小心”
这个充满不确定性因素的词语,这是奥登所不能够允许发生的事情,男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好像已经想出十几种欺负他的手段:“你可以试试。”
“都是你的。”
小王子低着头,轻轻地说,“玫瑰是你的······”
玫瑰是你的,喜欢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他偷偷摸摸地把那本封面上写着“家规”
二字的笔记本从桌面拖到腿上,随手塞进书桌的缝隙,然后抛开满桌的废纸,踱到奥登旁边。
为了写出一份该死的舞会流程,他已经连续在书桌前坐了三天,却只得到一堆垃圾。
床头柜上放着一叠已经被填好的邀请函,安塞从中抽了一本出来,装模做样地研读。
奥登虽然······醉心武术,一手字倒写得比安赛想象中要端正。
他看了两眼就把邀请函放回原位,却在收回手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堆积如山的邀请函碰歪了,看到一小截在淡粉色纸张中格外显眼的白色信封。
“这是什么?”
安塞把信抽出来,这是封已经被拆开过的信,他指着上面那行“奥德里齐殿下收”
,叫道,“奥登,这里有一封你的信,是——博瑞·布朗先生寄来的,你已经读过了吗?”
奥登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随口问道:“什么信?博瑞?博瑞给我寄的信?”
安塞走向他,把信搁在他的肩膀上,并且要求他不能弄掉。
他看了一会儿对方笨拙的、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对于曼德尔夫夫来说,书桌并不算一件用处太多的家具,因此两人的寝宫中只有一张书桌,桌子不大,能摆在这儿纯属为了美观。
为了让安塞能专心写舞会计划,奥登慷慨地让出了桌子,自己坐到沙发那儿,把文件摆在腿上工作。
保持平衡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显然比逗笑丈夫简单,奥登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滑稽有趣,过了好一会儿,才舍得问对方:“现在我能读信了吗,殿下?”
安塞故作傲慢地仰着下巴,但嘴角尚未完全收起的笑意让这位桀骜的小王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坏脾气:“可。”
于是奥登用两根手指恭恭敬敬地把信纸从肩膀上拈下来——这个行为再次逗笑了安塞,他展开信纸,念道:“亲爱的好友奥登,最近过的好吗?向您与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及安斯艾尔殿下问好······这不是他向你问好的那封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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