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藤子都不甘不愿的跟着蹦蹦跳跳的严家陵一同离开后,严澈眉眼间的笑意突然隐去,替换的是一抹痛苦的纠结。
那边藤子都气冲冲地捞了一张平日里用来捞水葫芦的渔网就哼哼唧唧地来到了池塘边,自然,得了翟让一个大白眼儿,藤子都却毫不在意,得意地冲严澈挥了挥手中的渔网,低头对着严家陵说着什么。
反正,在藤子都的话说了之后,严家陵这个黑猴儿一蹦三尺高,若不是翟让手快拉住了他,估计这会儿在池塘里洗澡呢。
严家陵开心了,沈春却拉着翟让的衣角不乐意了,撅着的小嘴儿能挂半斤酱油瓶。
和沈春不同的沈秋,没有和他们争什么,只是文文静静地看了严澈的方向一眼,得了严澈远远地颔首,这才扭扭捏捏地继续蹲回了池塘边儿,像是盯着池塘边不远处的那片荷叶,又像是盯着压根儿就没起到作用的鱼竿撒进水里的浮标,小嘴儿抿得死紧,坚决不和身边几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为伍……那模样,在来到雾戌山后,也真是越来越神似严澈了。
看着大大小小几个快快乐乐的人,严澈揉了揉胸口,蓦地摇头哂笑,暗讨:我这是怎么了?弄得好像病入膏肓,对周边儿的人和物都那般不舍。
微微抬头,透过雾戌山那一山隐隐带着果香的果树,目光停驻在矮桃采摘后,赫然显现的山顶草亭,在那里,他的老父亲和叔叔正在悠闲地品茶闲聊。
山下,那两栋别致的竹楼有炊烟冉冉升腾,严澈知道……那是婶子正在炖昨天藤子都用他多事之夜当邬爱国站在美人坡拉开第一嗓子时,严澈,便是头一波听到的人之一。
这天,其实正是立秋。
因此在严澈听清邬爱国喊什么,奔向严家湾摔了几跤,被藤子都皱着眉头搀扶着疾步走去邬子荡时,刚绕过美人坡,来到邬子荡的竹海边缘的时候,荡头就被一片梧桐叶打了头。
当下,严澈一顿,停住了脚步,藤子都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藤子都,秋天来了。”
严澈低头盯着落在脚边的那片带着黄绿色的梧桐叶,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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