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同她之前所看到的可说完全一样,甚至是更糟一些。
至少那画面里头可还是白天,栏杆不至于冰的让她的另一只手也失去知觉。
她如今的状况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而那画面中能来救他的人呢?她刚才先一步跑下了车,尚且如此狼狈,而比她还要落后一步的于队,现在会不会已经……她不敢想,生怕自己彻底失去了希望,再多一秒都坚持不下去。
为了防止激怒绑匪,原本围堵在大桥两侧的警察都离此处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就算他们现在赶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刻。
耳畔风声凛冽,她没胆子往下看,只觉如今脚下的不是滔滔江水,而是无尽的黑暗,在噬咬侵蚀着她心内对生的渴望。
为了活着这么努力,最终还是逃不出宿命,兴许还会因为自作聪明,而连累无辜。
简直就是个笑话。
就在周洛熙的心已经和身体一样冷,手指也开始颤抖着使不上力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手腕。
那手上带着血迹和油污,同时还有令人信赖的温度。
内心的希望如同刚刚熄灭的火苗又死灰复燃。
她松开了握着栏杆的手,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付给上边那人的手中。
于泽川在上头似乎也使不上力,在周洛熙整个人的重量都交付在他手中时,整条胳膊都直接被带出了栏杆外。
他猛的一发力,将人往上带了一截,周洛熙此时也顾不上另一只胳膊的剧痛,直接伸手拽住了打横的护栏,用尽全身力气将重心移了回来,在双脚终于踏到坚实的地面时,松了一口气。
还未等劫后余生的欣喜蔓延开来,她就注意到,那只方才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已经滑落。
于泽川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一侧的衣服已经焦黑一片,被高温融化后紧贴在皮肉上。
随着动作有鲜血不断自其中渗出,滴落在地。
周洛熙翻进栏杆之后,立刻扑到他身边,手伸到半空中却颤抖着停住了,她不知该不该用手扶起他,只能颤声道:“于队,你……还好吗?”
于泽川脸色十分苍白,之前强忍着疼痛去救人,如今下唇上全是血迹,他并不开口,只是向着周洛熙的方向扬了扬嘴角。
兴许是想露出一个笑容来,让她能够安心吧。
可似乎是起了反作用,于泽川失去意识之前,只能看到面前的姑娘眼泪哭的连成的线。
别哭啊,不然我还怎么跟你抱怨,怎么教训你呢。
如果昏迷就是毫无知觉地熬过所有的痛苦,那一定是上天给人类格外的仁慈了。
于泽川在接受一系列治疗的过程中,一直没清醒过。
只是即使他在睡着,眉心也还是微微拧着,周洛熙无数次隔着玻璃长久地注视着。
他身上一定也背负着什么,不能轻易对人言说的东西。
同样是负重前行,他还在坚持,自己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周洛熙掏出口袋中那张破破烂烂的,已经过期的火车票,撕了个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于队你辛苦了,要不要来吃个盒饭于队长:不了不了脱离生命危险已经是三天之后。
于泽川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着的这间病房十分眼熟。
而在他的手边,正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床沿上。
娇小的身躯缩成了一团,睡的并不是很安稳。
他悄无声息地侧头,瞥了一眼床头报纸上的日期。
自己最少已经躺了三天了。
报纸的头条上正是毫不吝惜版面的大书特书这起荒谬的劫持事件。
具体的内容,他现在没有心思看,一边自混沌的记忆中重构当时的场景,同时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周洛熙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
温暖而柔顺,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好。
从前,每次想要伸手,她总是要躲开,一脸不高兴地说怕被弄乱发型。
现在本身就已经乱的可以了,也就不怕人碰了吧?这样想着,于泽川的嘴角往上扬了扬。
咝……真疼。
他挑了挑眉,自己不会是破相了吧。
环顾四周,发现这高级特护病房内却连个镜子都没有,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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