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不是一路人了呀。”
庄秋月也还年轻,一朝接连失去师父,以及师父作为师父的伟岸形象,此时表情也有些恍惚,“全都,不再是一路人了呀……”
陆行川便这么一走了之。
崆峒掌门自然是指望着这小后生一时激愤狂性大发,干出些出格事,好叫八大派此行,既彻底毁掉武林盟,也拿捏住这个陆家遗孤。
如今这可能性没有了,他按下心中失望,很是温和地笑了。
“带武林盟弟子们去疗伤。
既然陆少侠本人不追究,我八大派自然也不苛责诸位。
从此世上没有沈天忘,也不再有武林盟了。”
崆峒掌门看了看沈天忘的尸体,思绪不明,终究叹道,“江湖很大,你们很年轻。
今后,好自为之。”
崆峒自有世代相传的武功秘籍,如今倒也不稀罕武林盟中那部心法有缺的剑法。
自然,若是陆行川所知的,完整的陆家剑法,但凡见识过的人,恐怕难免动点心思。
但八大派刚与陆行川完成了双方都满意的合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
28该做的事都已做过,陆行川万分愿意给李穆然他应得的解释,或者如果李穆然想的话,他愿意把命赔给他。
毕竟沈天忘于他是仇敌,于李穆然却是恩师。
世上事,凡有道理的,也全都不是那么有道理。
但陆行川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一路离开武林盟,李穆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昨晚你说要看我舞剑,是为确认,我练的是不是陆家的剑法,对不对?”
他如今已不佩剑。
曾经有多意气风发,如今便有多狼狈颓败,他仍握着陆行川的手,浑身已是冰凉,掌心却还滚烫,“确认,便是为了判定,我值不值得被你杀掉,对不对?”
“我还未想过要杀你。
不过你说得没错,我是为确认你是否练了陆家剑法。”
如今已无假装的必要,对李穆然,陆行川也露出他惯常的,僵硬死寂的表情,“沈天忘所得剑谱,心法有缺。
以他经历、作为,恐怕原本也无缘至诚之道,但你未必。”
“此前种种,全是我骗你,利用你,侮辱你。
现在所做,恐怕也像侮辱。”
陆长生弯了弯嘴角,拿出完整的陆家剑法心法,“算作补偿也可,羞辱也可。
总归我想做的事做完了,我感谢你。”
“……陆行川……哈、哈哈……不愧是,陆行川!”
李穆然颤抖着接过那本心法,十指紧绷几乎陷进纸页里去。
他毫不犹豫地将无数武林人心心念念的心法撕碎,看着一地纸屑,喃喃道,“骗我,利用我,侮辱我……?行川你总这样,总是说谎,总是骗人。
可我,可我……相信的……”
“你感谢我?”
李穆然狠狠盯着陆行川。
这个人,面目身姿,颜色形容,他全都熟悉;这个人心念所在,夙愿抱负,他一概不知。
陆行川自然没与他交心,可他又真的配吗?“你哪里感谢我,你分明是恨我!
你最恨我,若非为了报复我,你何必……方才在武林盟,再以前,我们还……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为什么不杀了我!”
此时陆行川早已经理不清李穆然思绪飘飞到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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