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抓到擦炮就开始兴奋,抖抖索索地好容易擦燃红色的小炮,然后脑子一片空白,只看自己的手套上冒出了白烟。
邹扬急坏了,一个劲儿冲她嚷,你丢啊,快丢。
吕品天怪叫一声,红色的炮仗扔到了邹扬身上,然后迅速把手塞进雪堆。
至此,全班没有一个男生再敢跟吕小姑娘玩。
邹扬心里可得意了,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竟然这般歪打正着,把老缠着天天的男生全吓跑了。
自己手背上落下的伤疤也算是值了。
吕品天不知道他心中弯弯绕的心思,唯独心疼喇叭姐给自己织的手套毁了,回去吴老板少不得又是一顿打。
开春的时候,喇叭姐的男人找上门来,在店门外跪了整整一天。
店里的生意彻底做不下去,脸色木然的喇叭姐二话没说,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没理会吴老板的挽留,咬着牙跟在他身后走了。
她弟弟还没有讨媳妇儿,在村上她家要是因此坏了名声,弟弟就甭想成家立业了。
吕品天那个时候正在看小仲马的《茶花女》,读到上面一句话“她为一个不认识她的同龄女子牺牲了幸福,为的就是这个女孩能有美好的名声嫁一个好人家”
,不由泪流满面。
吕品天念大学时曾经偶然到喇叭姐所在的村子去做社会调查,喇叭姐认出了她,给她拿了好多自家树上结的柿子;吕品天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花白形同老妪的沧桑妇人是她美好活泼的喇叭姐。
这年暑假,邹扬被父亲带到省城玩。
他很想让吕品天跟他一起去,小男孩的心里还存着小小的急切,证明不是张奕舸家才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儿。
但他迄今还是不习惯对父亲提出任何要求,唯有沉默地跟在父亲和阿姨身后,他不想叫父亲的新妻妈妈,才二十多岁的女子虽然黯然,却也并不执著。
小城里没有动物园,如果是平日听到这句话,吕品天大概会朝他做个鬼脸,吐吐舌头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可是她刚遭受了好朋友刻薄的打击,心理防线脆弱不堪,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她的人缘不错,男生们见把这个平常笑容灿烂的女孩弄哭了,全都噤声。
季如璟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张奕舸和吕品天那个没肝没肺的同桌。
同是女孩儿,她当然明白女生对于容貌的敏感,何况是在这张白皙清秀毫无瑕疵的脸上添了这样一道狰狞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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