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越凝着漆黑的天空,再垂首时,发现不知何时,人儿已经睡着了,蜷缩在他的怀中,安静地如一只小猫。
流越亲吻怀中人的额角,稍整动作,让小猫更舒适地安睡。
发间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与身体的香不同,青丝中的花香更浓,亦更加让人心安。
也许夜色本身,就会让人心安。
流越想,自己还是太贪心了些。
安少音尚且不喜欢他,流越心知肚明,可当人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跟前时,那一句“我不知道”
,让流越的心还是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可他不该这么贪心的。
至少这一生,她与他相遇提早了十年,不是一天,不是一月,而是整整十年。
多出的这十年中,他与她日夜相伴,羁绊定然比前世相见时更深更远,谁都剪不断。
所以啊……流越太息一声,他不该这么贪心的。
灯火不再阑珊,因为眼前是无尽黑夜,了无灯火驻足。
烛火悠悠,快要燃尽,该是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便在此时,烛火突然噼啪了一声,惹得怀中人不悦地呓语了两句,几个字说得实在含糊,流越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不过怀中人睡梦中往温暖的身躯蹭了蹭,白嫩的小手揪住流越身前的翻领,攥得紧紧的,生怕松开了人就丢了一般。
一番动作令流越无声一笑,温柔疼惜地拢了拢安少音身上的衣衫,长臂微微收紧,感受少女的体温与自己的相融为一体,薄唇与青丝微乱的额间相抵。
流越怀里抱着入睡的安少音,眼眸子盯着窗外暗夜无边,耳边听着轻浅的呼吸声,忍不住抿唇苦笑。
怎么可能不贪心啊。
流越心想,佳人在怀,温软香玉,叫他如何不贪心。
*
入睡之后的安少音置身进入了一场梦境之中,梦里的她穿着一件黄杉裙在四角凉亭下忙碌着。
不知道这里哪里的凉亭,四周环水,水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白雾渐起,远处缥缈如太虚幻境。
风景极美,可梦里的安少音却无暇欣赏美色,正在做梦的安少音犯了嘀咕。
这不应该啊,如此良辰美景,她竟然只顾着凉亭,委实不像她。
不知为何,安少音身在梦中,感觉梦里的她十分紧张,小心翼翼地烧水泡茶,额间的细汗都忘了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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