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笙歌鼓乐四起,因庄子上奴仆不擅长于此,曼妙之音不比京城,略显刺耳。
蒋明德眉头紧皱,越听脸色越烦,拿起桌案上一只茶碗狠狠掷到地上!
“粗鄙之音,不登大雅之堂!”
他训斥。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奴仆们脸色惨白,一个个跪地匍匐求饶。
林姝蔓忙起身行至奴仆前,一福身:“殿下息怒,庄子上奴仆不精通于此,倒污了殿下耳,还请殿下恕罪。”
蒋明德晃晃脑袋,醉意微醺,起身离开座位,跨步走到林姝蔓面前伸手扶她,“林姑娘何必如此,这与你何罪之有,只是呕哑粗鄙之音,反倒扰了雅兴,不若……”
他上下打量林姝蔓,眼神迷离流连在高耸和低洼处,女子身姿丰盈,肌肤莹润似玉,只一眼便有一丛邪火烧在心底。
他舔了舔嘴唇,“不若林姑娘为我们演奏一曲,想来定如仙乐。”
话音坠地,林姝蔓脸色煞白,全身血液都涌上胸口,一阵屈辱感传遍全身。
这话着实浪荡,完全是把林姝蔓当成歌姬卖唱女,哪个正经闺阁女子要给外男演奏弹唱!
她眼神慌乱,忙望向一旁高明成,她相信这话高明成亦能听出不妥。
她眼眸如误入陷阱的麋鹿,清澈透亮中暗藏慌乱,看的高明成心底慌乱,一番犹豫后,他终于别过脸,只作没看到。
他无法忤逆三皇子。
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姝蔓咬紧下唇,袖中玉手紧紧攥住金凤钗。
她低头避开蒋明德淫邪目光:“殿下恕罪,小女子于丝竹一道并不精通,恐污了殿下耳。”
如此一低头,白皙脖颈露在外面,冰肌玉骨,隐隐颤抖,令人不禁倾倒。
蒋明德酒劲上头,脑子亦有些不清明,一时间竟忘了林姝蔓广平候嫡女身份,只见她身子袅娜,娇声软糯,好似回到了自己王府,丝竹管弦中,自己正在与歌姬舞女嬉闹。
当下他伸出手,仿佛要抚摸那节白玉,嘴上说道:“姑娘别怕……”
林姝蔓全身颤抖,身体如一根绷紧的弦,手中金凤钗的钗头已经冒出袖口,她死死盯着蒋明德手指,只要他敢碰到自己,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电光火石间,蒋明德随身伺候的奴仆连滚带爬赶了进来,气喘吁吁停在蒋明德面前,呼哧喘气道:“殿下……殿下……外面……”
蒋明德正想和美人春风一度,被如此打断心中烦躁,狠一甩头怒斥:“话都说不清,可是欠打!”
小厮慌乱跪下道:“不是,殿下。
贺千空……贺大人来了,说要找您,就在门口!”
屋内三人脸色都是一变,不待反应,就见温泉汤池旁,白雾袅袅中,黑衣男子疾步走来,衣袂翩飞,一派清贵华然,不是贺千空又是哪个?解围池水袅袅,池畔微风轻拂,如轻柔纤纤玉手,拨弄心弦。
美景如画,可画旁三人都没有心思去看风景,三人皆是怔怔的看向来人。
贺千空一身暗黑色长裾,暗金色刺绣蔓延在衣角,头戴玉冠,腰封上悬着那块双鱼戏珠玉佩,剑眉星目,清贵高隽。
他缓步走来,并不急,仿佛在自家园中闲逛,却带着一股威压和气势。
蒋明德最先反应过来,此刻池畔惠风轻拂,吹干了他身上大半的汗意,也吹醒了他迷糊的酒劲。
他抽回手,再没空管林姝蔓,只死死盯着贺千空,想不明白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林姝蔓,她明媚美眸略过一丝惊异,同样诧异看着来人,只是心中深处角落,却涌起了一股安心,她恍然间觉得充满力量,不再害怕。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须臾,贺千空行至众人面前,他眼神肃杀寂寥,衣袖翩飞,轻轻扫过一旁的高明成,却不理会,眼神停在林姝蔓身上一刻,又很快移开,最后他的眼眸落在蒋明德身上,一作揖:“殿下。”
蒋明德心下很不自在,即便母妃和外祖都言说贺千空此人需得努力拉拢,可他心中还是极其不喜此人,特别是他幽深眼眸,冷飕飕、硬邦邦。
他不甘心。
从小到大,蒋明德做什么都比不过贺千空,少时,贺千空做太子陪读,无论读书、骑射,蒋明德这个天家冑贵都比不过贺千空,他不甘心,比不过太子也就算了,连一个臣子的儿子都比不过算什么!
待大了,贺千空去了边关,蒋明德真的高兴,很多时候他都希翼这人能死在那里,风沙埋骨。
可贺千空偏偏回来了,还得了封赏,之后入朝为官也深得帝心。
他的存在仿佛在说,自己永远也比不过他!
蒋明德理了理自己衣袖:“贺大人怎么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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