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罢。
晚芸叹了口气,突然决定还是上前招呼一声,正要迈前一脚,一位年纪相仿,痞里痞气的小公子哥就浪里浪气地现身了。
他是王间严。
员外的孩子。
王间严脸上还是肉嘟嘟的,年轻轻轻,就是调戏姑娘的一把好手,扇着扇子,左摇右摆地走将上前,搭住罗浮的柔肩。
“罗小仙女好!”
王间严大声嚷嚷着,打了个十分亲热的招呼。
罗浮不冷不热地冲王间严浅笑点头,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
婢女阿枝和嬷嬷会意离开。
王间严横身挡住一行人,嬉皮笑脸道,“罗小仙女儿,上元佳节,逗条狗玩玩啊。
逗我逗我!
汪汪汪!”
“你神经病啊!”
婢女阿枝叉腰大骂。
晚芸不想看戏,因她知道罗浮这人没戏可看,想也知道,罗浮定然还是那一幅温婉又茫然的样子,便指着另一条挂着花灯的路,对春花说道,“我们去那边儿瞧瞧吧,闻到油香了,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
主仆二人点了份春卷。
晚芸一面捧手吃着,一面说道,“你再同我讲讲福穗的事儿呗。”
“福穗姐姐!”
春花突然喊道。
“我让你说她八卦,你喊她名字做什么。”
晚芸嗔怪,谁知扭头一看,福穗正背着包袱正向她行礼。
“……你今日就回府了?怎么这样快,今日也是中元节呢。”
晚芸摸摸鼻头,有些尴尬。
“中元节,清明节,都是活人过给死人看的,不打紧。
丧事料理干净了,自然就回来了。”
福穗语气平稳,如一幅铁板。
晚芸还是灯架上数百盏彩纱灯将福穗照得四躯透明,她似一种矿山里采掘出的透明宝石,簇拥在高高低低的绢纱灯笼间。
灯笼的灯芯很热闹,福穗感到快活,她很久没有这样的喜悦,像干涩枯败的井久逢甘露。
她能目睹一盏盏灯笼正在跳跃的心。
在爬上高耸入云的灯架时,她有那么好的身手,一点也不像个女子。
她的手脚上充满了力量。
痛苦让人生出潜能,福穗察觉到她的灵魂正盘旋在头顶。
她在接受指引,一直朝上走。
她在无声地顶礼膜拜,拜着人间不存在的菩萨。
福穗突然对生活冒的凉腔嗤之以鼻,她不再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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