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仆们也只是远远地跟着,不敢打扰。
两人在月色下并肩而行,步调一致,陆暄悄悄投去一瞥,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长安神色淡淡,虽然谈不上沮丧,但绝非欢愉。
陆暄想道:“我走了,他不会不开心吧?”
随即又将这个念头掐灭:“有什么开不开心的,也不是小孩子了。”
而长安岂止是不开心。
他心中即便是惊涛骇浪、火海刀山,也要自己消化完全,摆出一副风平浪静、与世无争的模样。
从明日起,偌大的京城,便又成了灰暗的牢笼,冲不破的枷锁,只能自我安慰千里共明月,情可寄远方。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姐姐啊。
可这酝酿了六年的感情,中间隔着太多鲜血淋漓的回忆和亏欠了。
不能说,也不敢说。
长安小心翼翼地攒着每一步、每一步,像一个孩童举着无比珍视的糖果。
两人还未走出吕谦家所在的一条长街,便看见不远处有一人朝他们疾步而来。
此人约莫二十五岁,个子极高,十分精神。
他看见陆暄,眼里猛地一亮,似是没想到长安与她同行,再三确认,才赶紧行跪礼道:“末将沈绎,参见殿下,将军。”
“沈将军快请起。”
陆暄没想到竟在这儿碰上御林军右卫指挥使,见他并未披甲执剑,而是穿着便服,好奇道:“你来找吕将军么?”
沈绎略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是,我有点私事找他。
不过,我也是来找您的。
我家中有一旧物,一直未归还,听闻将军明日要回去了,下次相见还不知何年何月,便想着趁此给您送来。”
还未等陆暄接话,沈绎便捧出一柄剑鞘:“这是陆炀将军早年在单恒一战中留下的剑鞘,还是他的母亲派人定做,在开拔前特意送给他,保佑儿子平安的。”
那剑鞘有好些年头了,右侧已经被磨损,铜层脱落,露出黑色的铁质。
但刻在上面的一行小字依然可辨,陆暄接过,抚摸着祖母的笔迹,有些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陆炀的确在她面前叨叨过这柄不值多少银钱,却不可复制的剑鞘。
陆暄心中疑道:“它怎么会在沈绎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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