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推过去:“宫变之时,我若不济,那便劳烦你们了。”
姚蓉接过那统领诸天御的令牌,回头看了寝宫一眼,笑了一笑:“成交。”
不归出倾鸾,一面走一面唱词。
“蓬莱问津追故人,桃源翻窥两岸春。
我煨落花为红炉,折凌岁,催回燕,笑归心,不如百岁春。”
“天不与共,远人随相从。
一壶桂花少年游,踏马行,温山川,太平稠,春秋又相逢。”
毫无章法的唱词回荡在红墙瓦上,绕在指尖,一直唱到广梧也未停。
薛茹守在牌位前,忽然听见这熟悉的唱词,连忙起身往外去。
来的不是三十天。
三十天早已凝固在身后的牌位上。
不归将她的失神尽收眼底,按住左眼缓步来到她面前,轻声问她:“像她么?”
薛茹向后踉跄。
“除了这只眼,大抵是像的。”
不归松了手,笑了笑,“不然不至于能得这样多的厚爱。”
薛茹哽咽:“殿下,你想做什么啊……”
“送行。
送我前世未送之至亲。”
八天后,宗帝病危。
楚照白知道这一生已来到尽头。
周遭黑暗袭来,他不抵触这阴翳,只是惘然。
前代河山太平,时运来到这里,他只需要做一个守成之君。
少年时站在云端,也曾有雄心壮志,后来在世家各方拉锯里消磨殆尽。
跨不出高高的龙槛,日复一日地在庙堂里摆设一张又一张中庸的棋局。
时也命也,尽力了。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心头血。
他有些睁不开眼,视野蒙着雾,看不清什么。
一只枯皱的手握住他的手,声音沧桑:“公子。”
他知道这是贾元了,他喜欢这声称呼。
另一只纤细单薄的手拢住他的掌心,指尖轻柔地在他掌心里写下了两个经年的字:“召日。”
楚照白的五指收紧了。
这是他与她离宫偷历红尘的化名。
日出于东,照月中天。
他这样期望着做她的旭日,最后看着她成为别人的三十天。
看着她远离,听着她声声锥心的生死不见。
楚照白竭力睁开双眼,竭力想握住这只手,竭力想看清榻边人。
你来见我了么。
大雾散去,他终于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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