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运粮队有点不同,分外的齐整严肃拱卫森严‐‐因为顺义王也在队列中。
凤知微虽然没有对赫连铮说起自己的作战计划,赫连铮却从她的动作中猜到了她要行险,他放心不下,将呼卓事务jiāo给牡丹大妃,自己亲自押送这批粮糙去和凤知微接洽。
要冒险,一起冒。
反正糙原有牡丹大妃,还有&ldo;知晓活佛&rdo;。
赫连铮骑在马上,想着很快就可以见着凤知微,唇角笑意明亮。
前方突然停滞了一下,随即有些骚动。
赫连铮直起身。
&ldo;大王!
&rdo;一个战士奔过来,眼神惊异,&ldo;前面……前面……&rdo;赫连铮皱起眉,不待他说完便拨马过去。
他的马正是晋思羽那匹绝品越马,凤知微将这马送了他,晋思羽和赫连铮有间接的杀父之仇,赫连铮花了很长时间调教好了这匹马,骑着甚解气。
前方人群之中,隐约是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妇人。
赫连铮心中一跳,第一反应差点以为是骑兵出事有人来报讯,仔细一看不是,再仔细一看,他呆了。
&ldo;梅……梅……&rdo;他难得的结巴起来。
地上的人抬起头,青紫浮肿面目全非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还是旧时颜色。
她一看见赫连铮,先是怔一怔,似乎jg神迟钝的眯着青肿的眼看了他半天,等到认出他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无声流了满脸。
是没有声音的那种哭,体内像是有无数的喷泉,将液体无声无息的不断喷出来,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永远要这么无休无止的流下去。
她哭得浑身抽搐,哭得双眼翻白,那些奔流的泪水从伤痕斑斑的浮肿的脸上流下,将满脸的灰尘冲刷如沟渠,却始终无法发出任何哭声。
不是极深极沉极无言的疼痛,谁也无法这样哭。
所有人都露出不忍神色。
他们都认识梅朵,那个尊荣鲜艳的女子,多少年公主似的生活于王庭,谁也无法将现在惨不忍睹的她和原先的她联系在一起。
&ldo;梅朵!
你怎么会这样!
&rdo;赫连铮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了她,&ldo;你怎么会‐‐&rdo;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慢慢的看着梅朵的裙裾‐‐衣不蔽体的破烂皮袍里,露出不整的亵衣,而那些亵衣上,全是斑斑的旧血痕,还冲出一股腐烂发臭的气息,令人yu呕。
赫连铮的脸色变了。
&ldo;阿扎!
&rdo;抖了半天的梅朵,在他僵住的那一刻,终于炸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ldo;阿扎‐‐&rdo;她一开口便是呼号,嗓音已经破了,夜枭一般炸在寂静的空气里,听来瘆人,&ldo;你要杀我,便杀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rdo;她挣扎着爬起来,疯狂的扑向赫连铮,尖尖的十指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死死的卡在他的rou里,她拼命用头撞她,歇斯底里的叫:&ldo;你怎么不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rdo;赫连铮一动不动,任她抠任她撞,他双臂上全是血痕,细细的鲜血流下,滴落在糙地上,护卫冲上来要拉她,赫连铮厉烈的眼风飞过去,没人敢动了。
&ldo;梅姨……这是怎么回事?&rdo;赫连铮轻轻拍着梅朵,眼睛不敢看她破烂皮袍里露出的青紫的肌肤。
&ldo;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rdo;梅朵霍然抬脸,眼睛里全是血丝,&ldo;你千挑万选,为我选了那个老变态!
你安排护卫送嫁,让他们在路上轮jian了我!
那老家伙恨我不是完璧之身,打我,骂我,关我黑屋子,不给我吃喝,还用棍子捣烂……捣烂我!
扎答阑!
扎答阑!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或者二十年前,我为什么要救你?&rdo;她霍然张开满嘴白森森的牙齿,嗷呜一口咬在了赫连铮的手臂上。
她咬得极其用力,鲜血几乎立刻迸she开来,赫连铮一动不动,挥手拂开冲上来的侍卫。
半晌梅朵身子一软,挂在了他的臂上,居然牙齿还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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