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南在一边凉凉说:&ldo;杜绾你别误人子弟啊。
&rdo;今年的最后一点春光,就在山里这种再平淡不过的日子里缓缓度过去。
我离开t城已经将近月余,山中进入六月,开始频繁的雨水天气。
时常有闪电雷鸣,仿佛能劈裂房屋一般。
我的骨痛愈发厉害,并且辗转难眠。
李相南给鄢玉打电话,后者早已回去a城,并表示癌症晚期就是这样,当然也有疼痛感突然消失的例子,但那很可能就意味着肿瘤脑转移。
鄢玉跟李相南说可以问问我想选哪个。
然后李相南就在默不作声中挂断了电话。
李相南的医术在这段时间里突飞猛进,在历经寥寥几次失败后,已经可以用带来的注射器自行给我注射镇痛剂。
他的面容上有清晰可辨的焦虑和憔悴,显然每天都在经历和我同样的失眠多梦。
只不过原因不同。
这样一来,我觉得我的心态应该比李相南还要平和一些。
离开t城后,我反倒可以肆无忌惮地想起顾衍之。
偶尔和燕燕分享曾经的甜蜜。
这些事在t城时曾经在心底婉转作痛,如今却蓦然都变成效果很好的镇痛剂。
其中常常会想起顾衍之的标题之后,你们对he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你不属于死神。
(三)我陡然清醒。
遥遥听见外面有高音的喇叭在喊。
声线粗嘎急促,是镇长已经有些苍老的声音。
房间中黑漆漆一片,我试图去拽c黄头的开关线,发现已经停电。
燕燕打开手电筒的同一时间一个身影扑进来。
李相南摸索到c黄边,匆忙中撞翻一个暖水瓶:&ldo;杜绾?杜绾?&rdo;这种时候逃命最重要。
李相南将我一把背起,跟着燕燕一起往外面跑。
看见不远处一块高地上隐隐有手电筒的亮光,镇长的喇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燕燕几步爬上山坡,李相南在她身后跟上,偶尔脚滑一跤,不由自主往下溜了几步。
我听见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可见我现在虽然有些消瘦,但一把骨头还是有些重量的。
在这种情形下一个人逃生已经很麻烦,现在李相南还要带着我一个累赘。
我想了想,认真跟他说:&ldo;要不你把我放下,自己先上去。
反正我也活不多久了,今天跟两个月之后也没什么区别的啊。
&rdo;李相南抓着树枝一个用力,最后一步踏上山坡,小跑跟在燕燕身后。
半偏过头来:&ldo;刚才应该带些清水才对。
&rdo;又随口补充,&ldo;你别说傻话。
&rdo;山洪漫过低矮地面,一波连着一波,浑浊中夹杂着木棍与泥石。
我们聚集到镇长周围的时候,雨还在不停下,全身湿冷透凉。
眼睁睁看着水位越来越高。
有房子慢慢被淹没,树木从上游整根漂下,小孩子在哇哇大哭,大人们神色凝重。
镇长的面容苍老而镇定,微微佝偻着背指挥大家紧挨在一起。
这里已经是镇上的最高地,面积却不够大,有不少年轻力壮的青年还站在比我们矮上一人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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