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您交给我的这封推荐信,是您留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我会小心的珍藏它,绝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
雷震按着自己的口袋,道:“我不认识那个戴安澜将军,我会去投奔他,但是我希望能跟着一个和师父您一样,品德高尚的人去学习,去作战,所以等把师娘送回广东老家后,我更宁可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加入戴安澜将军的部队,用自己的双眼去分辨这个人,去认识了解这个人。
还有,师父您总不会认为,您和马兰联手教出来的徒弟会那么差,差得必须要有熟人的推荐,得到开小灶的提拔,才能出人头地,才能混个一官半职发挥自己的特长吧?”
如果谢晋元真的在天有灵,听到雷震的这番话,他是不是也应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谢晋元团长被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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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无疑是一石惊起千层浪,整个中国一片哗然。
最让所有中国人无法接受的是,谢晋元团长竟然是倒在了“自己人”
的刀下!
就是在这一天,孤军营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左臂上,绑上了白色的布条;就是在这一天,上海各界的爱国人士,自发自觉的在自己的胸前别上了一朵白色的纸花,自发自觉的向孤军营集结。
就是在这一天的晚上,雷震成功的避开了成群的保镖,在没有引起那些嗅觉灵敏的猎犬警觉的情况下,潜进了一座保安工作可以称得上无懈可击的座馆。
懦夫与英雄杜仪甫霍然转头,他犹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在瞬间就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
核桃木做成的足足有一人高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晚风轻柔的推开白色的纱帘,把一股舒爽的凉意灌满了整个房间,但是炽热的汗水,却慢慢渗透了杜仪甫的内衣。
杜仪甫不怕死,杜仪甫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他十三岁就开始闯荡江湖,后来跟着青帮龙头老大杜月笙十七年,在这期间他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连杜甫仪自己都说不清楚,在自己的脚下究竟垫了多少兄弟和敌人的尸体。
但是看着那个站在窗户旁边最黑暗的一个角落里,似乎已经把自己彻底融入到黑暗中,再不分彼此的男人,更沉默得犹如一个传奇的男人,迎着他那在黑暗中烁烁发光的双眼,杜仪甫的心底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种凉意。
那是一双……狼的眼睛!
杜仪甫的眼角在轻轻的跳动,他不喜欢自己坐在一张有台灯的办公桌前,被照得纤毫毕现,而对方却隐藏在最黑暗的角落,可以仔细观查他的一举一动,这种现状让杜仪甫混身难受。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不速之客,杜仪甫却没有放声喝问,更没有惊慌失措,他只是带着惯有的平淡笑容,把自己的双手平摊,放在办公桌上最醒目的位置上。
“在我的桌角有一个隐蔽的报警按键,只要我用手肘压上去,在隔壁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保镖十五秒钟就可以冲进来。
在我的脚下还有一个报警按键,只要我用脚尖轻轻一点,隔壁的保镖同样可以在十五秒钟内冲进来。”
杜仪甫不是在威胁,他只是在对面前这位不速之客诉说着一个事实,并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可以慢慢站起来,走到你指定的位置上。”
杜仪甫这一辈子跟着义父杜月笙走南闯北,在刀尖上打滚,当真称得上是识人无数,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样一个几乎能和环境融成一体,也许不是刺客但是却绝对比刺客更可怕十倍的人物,只要出手。
必然是狮子搏兔一击必杀!
只要他做足准备工作,他完全可以在成功击杀自己后,再成功撤退。
对方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不用。”
在杜仪甫小心翼翼的注视中,那位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走到了杜仪甫面前,慢慢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这位不速之客在这个时候,面对杜仪甫竟然也在笑,而他的双手竟然也像杜仪甫一样,平摊到了办公桌上。
杜仪甫惊讶的发现。
这一个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
竟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的脸庞让杜仪甫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用最坚硬的大理石,请最高明的能工巧匠,一点点刀凿斧刻出来的石像。
在台灯的照耀下,更散发出一种古铜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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