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看着手中的剪刀,这只是一把最常见,做手工活时,都会准备一把的剪刀。
伸出手指试了试剪刀的锋利程度,雷震望着躺在地上,全身都痛得发颤,却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晕倒的张福水,低声道:“我喜欢你,在你的身上,有一股像狼的狠劲!
想办法让自己放松一点,如果你疼得晕过去了,我会把你重新弄醒。”
牙齿紧紧咬着布条卷,拼尽全力让自己的身体绷得就像是一张拉满弓弦的弓一样的张福水,他剩下的那只眼睛突然亮了,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张福水的身体竟然有了放松的迹象。
雷震指着两个手足无措的士兵,道:“按住他的手,尽量不要让他乱动。”
当着所有人的面,雷震让自己的儿子,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把剪刀上的刀锋,算是用口水消了毒,连眼睛都没有眨,就像是剪一截衣服上多余的线头般,在“喀擦”
一声中,将张福水眼眶里倒吊下来的两半眼珠,给剪了下来。
张福水的身体猛然绷直,力量大得把那两个按住他双手的士兵都狠狠掀到了一边,然后他的身体一软,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做完这个不是手术的手术,把沾满鲜血的剪刀还给一班长,雷震突然伸手狠狠扇了张福水两个耳光,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幕,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那个一班长更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剪刀,把它对准了雷震,放声怒叫道:“你要干什么?”
“啪!
啪!”
雷震又在张福水的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光,鲜血从张福水刚刚剪掉眼珠的左眼眶里飞溅出来,面对这非人的一幕,就连谢晋元也忍不住低声叫道:“住手!”
看到张福水竟然还没有清醒,雷震竟然伸手捏住了张福水眼眶外边,一小截还没有剪干净的东西,然后微微用力一扯。
“痛死我了!”
张福水猛然发出了一声痛极的嘶吼,他的眼睛圆睁,那没有了眼珠的左眼眶,更加显得恐怖诡异,在绝对的痛苦刺激下,张福水下意识的一拳挥出,把蹲在自己身边的雷震,打得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
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雷震现在已经被几十道目光活活分尸!
雷震没有理会这些愤怒到极点的目光,他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总算是没有被鲜血浸透的纱布,把它直接贴到了张福水的左眼眶上,然后找了一根绑腿直接缠到了张福水的脑袋上,为张福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更可以让所有外科手术医生彻底发狂的伤口包扎。
杨符瑞营长忍不住怒叫道:“雷震,你面前的可是一条人命,你这样做,会让他伤口感染的!”
“感染?”
雷震略一思考,已经明白了这个词的含意,他用平淡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道:“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伤口感染。”
生死极速(中)张福水劈手抢过一个士兵手中的轻机枪,换上侵彻性良好,专门用来攻击轻型装甲车和有钢板护甲战斗目标的钢芯子弹,把轻机枪架在一堆废墟上,对着那辆开炮炸瞎他一只眼睛的坦克,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扫射。
手里的捷克式轻机枪在扫射中不断的颤动,张福水的身体也随之不停的颤抖。
眼看着那一辆面对轻机枪子弹的扫射,本来还耀武扬威横冲直撞的九七式轻型坦克,突然头撞向了一堆房屋的废墟,陷在里面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张福水的脸上扬起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回头看到谢晋元和杨符瑞竟然还在那里,张福水猛然发出了一声狂喝:“团长,敌人马上就要冲上来了,你背着营长行动不方便,你们先走!
还有,如果我死了,我爹会帮我把钱还给你的!”
在远方日本军队的阵地上,已经隐隐听到了日本军官的怒吼,和此起伏彼的步枪射击声。
几发步枪子弹狠狠打到了张福水面前的废墟上,炸得碎石乱飞。
张福水抓着轻机枪,躲在那堆废墟后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嘶声叫道:“团长,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偷偷给我家里寄钱。
现在不停的打仗,我们只能领到一半军饷,东西却一年比一年贵,发到手里的法币是越来越不值钱。
你又拖家带口的,绝对不会比我好过多少。
我爹找人给我写信,他告诉我的第一句话就是,知恩要图报,如果我是为了团长而死,他老人家就算是伤心也会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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