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不以为然:“那你关心的究竟是你朋友能不能修成正果,还是你自己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如果是前者,你没必要自责;如果是后者,你该想想哪件事更重要。
你是否考虑自己更多,还是更为他们着想。”
海湾无言以对。
迟归继续说:“其实从反面来看,如果他们情比金坚,那么你介绍再多的人去,都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甚至还有可能帮他们挑明。”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听君一席话,海湾觉得胜读十年书,短短几分钟他已经对迟归深信不疑,“我是不是该让方楠走人?可是我好像没权力这么做,他去哪儿是他的自由。”
“你现在应该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你朋友。”
迟归站起身,扶着门框说:“然后关灯睡觉。”
海湾盯着紧闭的卧室门,心底突然涌出一腔崇拜之情——他何时也能成为这样冷静、这样睿智,仿佛泰山崩于前尚能面不改色的人。
分子料理午后的日光穿过木窗棂铺洒在卡座前,海湾纤长的睫毛沐浴其中,如同裹了一层金箔,随着眨眼的动作扑簌展翅。
年轻人的语气认真而懊恼,仿佛触碰了天边遥不可及的那颗星,虔诚向往却又怪罪自己的亵渎。
那是迟归,住五百平海景公寓的迟归,在林荫大道开餐厅的迟归,与他云泥有别的迟归。
纵然嘴上再不服气,再觉得他傲慢冷漠,他始终处在海湾穷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位置。
他们之间相隔一层天花板,无论如何费力,终究难以逾越。
陆远舟抄起座上的抱枕,兜头抽了他一下:“你个大傻子!”
“干嘛?”
海湾捂着后脑勺一脸错愕。
“你他妈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你得当一辈子雏鸭呢!”
陆远舟兴奋的神情好似他自己喜事将近,“小文文,给我们这桌来瓶儿香槟!”
“你干什么?”
海湾忙抓住他手:“我喝不惯那玩意儿。”
陆远舟不以为然,接过冰桶,拿出酒瓶,“砰”
地起开了塞子。
给海湾倒满一只高脚细口香槟杯,他笑道:“这可得好好庆祝,我们湾湾终于死鸭子张开嘴了,可算搞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我喜欢人家,人家又不喜欢我,有什么好庆祝的?”
海湾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我觉得我要完了才问你。
我现在怎么办?”
陆远舟仰脖灌下两杯香槟,哄小狗一样拍拍他头顶,道:“你又不是初恋,喜欢就喜欢了嘛。
他不喜欢你,你就想办法让他喜欢你。
我给你支招,一定把他拿下。”
“得了吧。”
海湾原想说林城你都还没搞定,又怕他触动情肠,因而点头道:“喜欢了就该追,可我不会啊。
没追过,怎么追人?”
“追人是挺难的。”
陆远舟不知撩动了哪根心弦,撑着下巴闷闷不乐,像朵霜打的芭蕉花。
“冻蜗牛应该更不好追,送花送礼物嘛虽然俗了点儿,但招儿好使,可他喜欢的东西你也送不起啊。
就他那样的,你得送点儿啥才能打动那颗冻干心……你还是得另辟蹊径,现在近水楼台,可以天天站在他眼前晃悠,等晃悠习惯了,你再忽然一消失,他心里准保得闪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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