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灯火已遥遥隐于夜色之中,马车缓缓驶过青石铺就的街道,车轮碾过细碎的石子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车内,苏云照一家相对而坐,气氛凝重得如同窗外厚重的夜色,无人言语,只余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交织。
到侯府后,苏云照刚放好圣旨,容氏便来了。
“阿照,”
容氏的声音柔和而略带哽咽,目光中满是疼惜与歉疚,“母亲…对不起你。”
苏云照沉默一瞬,终是开口说道:“母亲,这不怪您,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不,若非我当时想等着侯爷回来,你早与亦衡定亲了,就不会在今日受了这圣旨。”
容氏眼眶微红,心里难受极了。
苏云照看向容氏,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这不怪母亲,您哪里能料到陛下会给我赐婚呢?”
苏云照见容氏眉宇间还有些郁色,又宽慰道,“母亲不必太难过,太子气宇轩昂,且德才兼备,能得此良缘,是我之幸事。”
容氏闻言,眼眶中的泪光微微闪烁,终是未让泪珠滑落,她伸手轻抚苏云照的发丝,如同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阿照,你自幼便懂事,母亲心中既感欣慰,又觉愧疚。
你既能有此豁达之心,母亲也当释怀。
只是,这宫墙深深,未来之路,你需更加谨慎小心。”
“我知道了,母亲。”
苏云照回道,又提起沈亦衡,“母亲,今夜亦衡哥在宴上所言或许惹得皇上不满,他的仕途还望外祖父多多照应。”
容氏点点头,“这是自然的。”
苏云照听罢,又道:“夜色已深,母亲快回去歇息吧!”
容氏听罢,方才起身离开。
苏云照将她送出院门,这才回屋洗漱。
……
“……朕承天命,抚有四海,夙夜忧勤,以期万民安乐,疆域无虞。
然近日闻有边陲重臣,背弃皇恩,私通外族,实乃国之大患,法所不容。
兹有臣子苏砚安,身为朝廷重将,镇守勉乡,本应忠心报国,扞卫疆土。
然其却心怀异志,与外族暗中勾结,私相授受,泄露军机,致我大梁边疆防线屡遭侵扰,百姓生灵涂炭,国威受损,实乃罪大恶极,不可赦免。
……斩立决!”
随着那冰冷的“斩立决”
三字在梦中回荡,苏云照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躺在熟悉的床榻之上,窗外晨光微露,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却又异常清晰。
汗水浸湿了衣襟,心跳如鼓,梦境中的场景如同利刃般刻在她的心头,让她难以平息。
她坐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回想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冰冷无情的判决,还有父亲那……,一切都如此真实,这就是长云所说的旧事吗?
苏云照怔怔地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那份突如其来的惊恐与悲痛,如同晨雾般缭绕不散。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翻涌的情绪,却觉胸口似有千斤重石压着,难以释怀。
难怪长云说她怨气大,父亲蒙冤而死她能不怨吗?
幸而这事还没发生,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梦里说是父亲勾结外族,想必是有人蓄意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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