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一人推门而入。
来人面貌,约莫三十来许,炼精境的修为。
然而,此人浑身白衣,绣有日月星辰,满身傲气,全无掩饰。
哪怕对面两人,是栖凤府梧桐神庙的新老庙祝,他依然微微昂首,视若等闲。
而在院外,负责守卫神庙护军统领,看了进来,微微摇头,显得颇是无奈。
“为大局所虑,舍去二三人,何以惜之?”
来人背负双手,淡淡说道:“九爷,这种事,过往也做了不少!
只因此二人,修为不低,又与陆公相熟,便如此麻烦了?”
“这是何人?”
陆公扫了一眼,神色平淡:“什么阿猫阿狗,都穿上圣地的服饰,老夫年迈,眼神欠佳,实在认不清眼前是人是狗……”
来人脸色顿时变得冰冷,极为难看。
“回陆公,此人名为氿临,半年前被圣地使者收入门下。”
第九庙祝叹道。
“原来是只龟。”
陆公平淡道:“你们留下,围着这院子,是等他过来?”
“……”
第九庙祝默然不语,只是缓缓迈步,站在了陆公身侧。
“九爷此举,倒像是我来杀人的。”
氿临神色一收,笑了声,缓缓走来,越过第九庙祝:“家师让我来,面对陆公时,不可不敬,怎可能对他老人家不利?”
他停住脚步,站在陆公面前,俯视着藤椅上的老人。
“您老说过,人命皆平等,此事涉及多少人族存亡,怎么今日老人家所器重的人,就要贵于别人的性命?”
“有功无过,你凭哪一条律法处置?”
陆公问道。
“您老人家觉得,囚杀此二人,不合律法规章?”
氿临缓缓说道:“您老人家,之所以辱及家师,不就是因为,您不服律法,怎么今日拿律法条例,来驳斥家师之令?”
“律法不合情理,自当驳斥!”
陆公说道:“可就连这不合情理的律法,都没有你们可以依据的这一条!”
“当初吕堂当街杀人,那死者虽是穷凶极恶,但未经审判,他无权杀人,故而重判!”
氿临说道:“当初您老人家,把吕堂提出来,赦免死罪,可没按律法来……今日我来杀他二人,谁说就要按律法来?”
第九庙祝沉声道:“氿临,昨夜大庙祝已见过你师尊,对他二人,只囚不杀!”
“我前日动身,家师交代的,是灭口!”
氿临笑了声,平静说道:“至于昨夜发生什么,与我无关,除非此刻,家师一纸书信,送到我手,有了新的指示……否则,我也只能无奈,按照前日吩咐行事了。”
他微微凑近前来,道:“陆公,于情于理于大义,你都保不住这二人……”
他哈哈一笑,挺直身子,负手而立,道:“无论闹到栖凤府、闹到圣地里,家师作为,合乎规矩!
倒是老人家,有着前车之鉴,仍然妇人之仁,怕是会让圣地高层认为,您老不堪大用!”
“陆公……”
第九庙祝近前来,咬牙道:“氿临这一身穿着打扮,是那位圣地使者的服饰,相当于对方亲自到此!
为韩征与吕堂二人性命,低个头吧……保得他们,只囚不杀!”
氿临忽然轻笑了声。
这笑声并不掩饰,更是告知陆公,他听到了第九庙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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