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若胜,在他看来,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奴婢能得到什么?”
黄皓笑着看我,破庙里安静异常,我嗅着阴谋的气息。
“丞相胜了,那可大不一样了。”
黄皓道,“那样的话,靖乱之功臣,也该算上奴婢一份吧。”
“是吧?夫人。”
黄皓问道。
“我该怎么出城?”
我不欲与他纠缠下去,我要赶紧去见诸葛亮,往他北伐的那条路,去找他。
“不必着急。”
黄皓又丢给我一块腰牌。
“送给夫人了。”
黄皓脸上仍挂着难以揣摩的笑意。
我骑上黄皓备的马,朝远处奔去,在李平还没有发现我之前,必须尽快出城。
我换了一套黄皓给我的宫装,此人真是有备而来,如若今天侥幸逃出的不是我,他也可以顺势继续站在李平这边,销毁这些证据,哪怕诸葛亮输了,他还有李平和刘禅两个靠山;如若将来李平败了,他是除李平的“功臣”
,诸葛亮会保他,刘禅也会因此更加信任他。
无论怎么做,黄皓都有利可占。
现在决定权,反而落在了我手上。
可我一个人,能做谁的主?我随意捏造了一个紧急的理由,将腰牌出示给守城的人看了,城门一开,便扬鞭策马赶起路来。
李平向诸葛亮捏造的撤军理由也没错,此时山间陆续下着雨,路中的确泥泞不堪,马蹄飞奔溅起污泥无数,那些雨水就这么倾盆盖下来。
我根本不敢停歇。
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左手,伤口大约不知何时崩裂,那鲜血和着雨水沿着手臂流出,流在掌心,继而跌在马背上。
此时我好像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也不敢停下来包扎伤口,生怕耽误那一分一秒,时局就会有新的变化。
这条路一眼都玩不到尽头,恍惚间我竟不知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会不会已经与汉军碰岔了道。
一天、两天、三天。
归途再度醒来时天又黑了。
我的左臂终于被扎扎实实的包了起来。
我看那打结方式,很熟悉,某夜我摔坏茶盏烫伤自己,他也是这样精巧的帮我包扎。
边上亮着烛火,终于不再是漆黑一片,看样子我在汉军的营帐里,几日奔波以来,终于稍稍迎来一阵心安。
我站起身,因为疼痛,口中不免还是“嘶”
了一声。
我护着手臂,慢慢走出帐内,外边除了巡夜的队伍经过,再没有其他人。
只有他。
正仰头看星星呢,听到后边帘子响动,转过头来。
我与他又是相别许久,他着浅色的直裾,戴长冠。
我甚少见他戴长冠,现下,着实吸引了我不少目光。
诸葛亮见我盯着他那顶长冠出神,快步走来,停在我面前,道:“走之前,我是如何与你说的?”
他语气有些重,好像有些生气。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懦懦说:“保全自己……”
“你倒还记得。”
诸葛亮说完,又叹口气,看着我无辜的样子,一脸无奈。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问我。
“手疼……”
我想了想,“也没别的了……好饿。”
诸葛亮即刻让人送了饼和汤来。
我坐在帐内,用仅能活动的右手狼吞虎咽着。
一边猛吃,一边猜想现在自己的形象是不是与饿死鬼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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